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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昭昭(38)

秦睦动了动嘴唇,一时无言以对。

秦昭红着眼眶,态度软了下去:“所以麻烦您也体谅体谅我们的不得已,我也想快点把他接回去。”

秦睦挥挥手,不想和她多言。

每次离开杨柳巷,秦昭对温誓的愧疚都会深几分。

她想也许她也应该像温澜生那样,干脆就彻底消失,狠下心不来见,也好过一次又一次的分离焦虑。

那次去南蝉州,秦昭就让玲玲也留下了。

除了打电话,她还会定期拍些温誓的照片寄过来。

秦昭就在成堆的照片里一点一点见证儿子的成长。

现在温词都上初一了,中学作业多,她一回来就在卧室里写作业。

秦昭让阿姨做了夜宵,一碗端给温词,另一碗她拿去了书房给温澜生。

她一进门,温澜生就合上手里的东西,还欲盖弥彰地压在旁边的文件夹下。

秦昭眯了眯眼,觉得他不对劲。

“我不饿,吃不了那么多。”温澜生说。

“你吃不完剩下给我吃。”秦昭不动声色地问,“你刚刚看什么呢?”

“没什么。”

秦昭显然不信,她伸手就抢到温澜生藏起来的那本册子,一边翻看一边说:“作文本?谁的啊?字这么丑不是小词的吧?你个混蛋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了?”

温澜生来不及阻拦,索性任由她看,还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承认道:“是有一个啊。”

秦昭翻到封面,看着姓名栏上一个小一个大、一个矮一个长的“温誓”二字,陷入了沉思。

“你慢慢吃啊。”她放下作文本,朝温澜生眯着眼睛笑了下,转身走出书房。

“和你爸说让他好好练练字。”

“哦。”

虽然每次温誓调皮捣蛋的时候,秦睦嘴上都说着让秦昭快点来把他接走,但他心里才不舍得。

他前半辈子在外打拼,衣锦还乡的时候最小的女儿都上学了,后半辈子又孤独惯了,生命里突然被塞了这么一个小家伙,也算是终于有了点盼头和依靠。

他直到临终也没有真正接纳温澜生,但他让人送了一副字来。

上面写的是“誓期春之阳,一振摩霄翰”这句话。

他是在提醒温澜生,不要忘了温誓这个儿子,也嘱托他,要好好栽培这个孩子,他会出类拔萃。

温誓高一结束的那年才回到木樨州,那天温澜生有工作,是冯涵开车带着秦昭去接的。

十六岁的少年挺拔清瘦,都说长得像他,他看温澜生这位算得上是凭空出现的父亲很陌生,但温澜生看他却很熟悉。

虽然没有去过家长会,但他知道他哪门科目薄弱哪门是强项,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甚至还知道他和班里一小姑娘走的挺近的。

秦昭说他折腾,有这些个功夫为什么不直接去南蝉州看他。

以前是工作忙抽不开身,但时间越久温澜生越不敢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

十多年的空白让这段父子关系注定别扭,家里最先和温誓打好关系的还是温词。

只是她现在上大学了,周末难得回来一次,否则她不在,光靠秦昭一个人也救不了餐桌上沉闷尴尬的气氛。

有的时候秦昭也会马失前蹄,某天晚上她耷拉着个脸回房间,问温澜生:“儿子生日几号你知道吗?”

温澜生回答说:“五月十一吧,干嘛?”

“阴历呢?”

“我记得是二十号,四月二十?”

秦昭露出一个抓到把柄的笑容:“你看,你也不知道。”

“我记错了?”

“他是闰三月出生的,是三月二十。”

温澜生一拍脑袋:“哦对,九三年有个闰三月,怎么了?”

秦昭叹了声气:“爸以前都是按阴历给他过的,我还特地查了以为是明天,我就想今天做碗面,等他晚自习回来吃,结果他说根本就不是四月二十。以前差不多到那几天了我就把礼物寄过去了,现在他发现我根本就不记得是哪天,肯定生气了。”

温澜生拍拍她的肩安慰她:“没关系,我也不记得。”

秦昭嘟囔:“你还好意思说。”

温澜生想法子道:“周末给他补办一个。”

秦昭摇摇头:“你还嫌他不够恨我们啊?”

温澜生也学着她叹气,那他也没辙了。

秦昭总说温誓的臭脾气和温澜生一模一样,像不像温澜生不予置评,但温誓的脾气确实不小。

高考完他翻了整本志愿填报指南,看了多少专家的分析视频,根据他预估的分数和排名替他算好可以填报的学校,结果这小子一个都不去,自己一声不吭把志愿单全改了,最后跑去首都师范学历史。

这事把温澜生气得不轻,财经管理类专业往前看往后看几年都是热门专业,前景大好,他倒好,给他展示视金钱如粪土的文人风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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