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反派,我sorry全场[快穿](222)
重重敲下最后一个音节,耳侧松垮弯起的卷发滑落,已被汗水打湿。
“啊,弹错了。”
看着洁白琴键上湿濡的指纹,江照影脊背微弓着,不知是遗憾这份残缺的不完美,还是单纯的感叹。
她起身离开琴室,却没下楼,转而去了一旁被改造出的健身房。
落地的镜子能很好观察体态,扶着杆子拉伸时,镜子里的倒影同步着动作。
腰身要绷紧,脚尖要用力,要注意表情,要……
“不要乱跑!不是说了结束之后在楼下等妈妈吗?”
钢琴课,芭蕾舞,补习班……
整齐分割的时间规律地行进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时候做什么,要怎么做,一切都有要求,一切都是有序的。
“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太阳太大了,天气太热了。
和平的借口说出前,压抑已久地渴望迸发:“你为什么总是管那么多!学习也好,兴趣也好,我做什么你都要管!我说过要你晚一点来接我,我只是和同学去对面奶茶店买一个冰淇淋,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你也不给我!”
三十几岁的女人,有些神经性地憔悴,过分苍白的脸即便在金灿的阳光下,看起来也让人浑身受寒般发抖。
“我讨厌你!”
带着怒气和不满的童声响在大街上,短暂吸引了路人的视线。
哦,又是哭闹不想上补习班的小孩。
视线移开的前一刻,过高的尖锐女声牢牢抓住了路人的视线。
“你说什么江照影——”
看起来十分漂亮阴郁的女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抓着手里挂着装饰的漂亮皮包,一下一下地砸着面前的小孩。
“我是你的妈妈,我生你养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跟我作对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你这个坏种,当时我就该打——”
女人说着,戛然而止,很快又变了脸色,像是后知后觉,很是无措地去擦女孩额角被挂出来的血:“啊,宝宝,小影,疼不疼?妈妈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妈妈不放心……”
“啪!”
“我不要你管我!”
女人被一把推开,过细的高跟鞋美丽的同时也带来不便,她踉跄着摔坐在花坛边缘。
再起身,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小孩已经向着小巷深处跑走了。
“小影,小影!”
女人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小巷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她无措地打给认识的人:“小陈,小陈,小影不见了。”
*
那天,街边的玉兰树花香中混杂着汽车尾气,油烟气,下水道的腥臭气……脱离原有轨迹的生活畅快极了。
拿着快要化成水的冰淇淋,甜而腻的奶香味粘着手,临近傍晚的天边凝练着赤橙的霞,月亮隐约露出了弯弯的笑。
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找到她的陈夕脸色阴沉,宣告了自由的终止。
在说教声中,大门被打开,穿过玄关,路过客厅的钢琴,来到大开着门的卧室。
“新月姐,新月姐。”
喊声久久没人应答。
加快了脚步的陈夕,在看到浴室的狼藉时尖叫出声:“新月姐!”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掉落在地上的美工刀,溢出浴缸的掺杂着红的水,逆着水流往上,瓷白浴缸边缘垂落的手臂凌乱分布着刀痕,鲜红血液顺着手臂滑落,融入到冒着热气的水中。
救护车来的很及时。
点着刺目白光的病房内,虚弱的女人靠坐在床头,送走陈夕后招来一旁的小孩。
“抱歉啊小影,妈妈吓到你了。”
江照影只是沉默,没有靠近,与女人相似的一张脸上镶嵌的黑眼睛深沉沉的,嘴角也抿紧了。
江新月仍旧笑着,虚弱地笑着,直到空着的手被人握住。
“……妈妈。”
稚嫩的童音响起,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按着规律行进着。
“小影最喜欢听故事了,妈妈等下给你念故事好吗?不要生妈妈的气了。”靠在床头的女人,翻开画着鲜艳插图的书。
一年又一年。
到她去世前,延续到现在。
病床前抚摸着的手,总是温温柔柔的,却让人难以反抗。
“小影好听话,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啊。”
她没再说那句要做一个好孩子的话,也许因为自己已经称不上是孩子了。
生活短暂地混乱了一阵,她又重新找回了规律的节奏。
……
“呼。”
时间差不多了,江照影洗了个澡,空下来才想起楼下的魅魔。
也不知道她会安分吗?
提起安分,江照影不可避免回想起书房内发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