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143)
杨思焕也看出来了,今天来得这些人,并不全是大理寺的,还有几个是宫里的,一个个横冲直撞,像是和她有仇,进门就开始祸祸。这些都是周世景亲手栽培的......
杨思焕目中冷光一闪,打断她:“不管你为何而来,你们弄坏我府里的东西总要原封原样的还回去。”
大理寺的衙役没办法,面面相觑之后只好撸起袖子开始清理,而宫里来的那几个却像祖宗一样,不屑地抬头望天,一动不动。
杨思焕迈着阔步走在前头,叫春春赶车先去了大理寺。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坚信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就不用怕大理寺。
马车停稳之后,杨思焕撩起车帘,抬头就望见大理寺朱红的大门。
长阶左右分立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
顺着台阶往上走,屋檐下有赭色的栅栏,一面红色的大鼓被围在其中。
鼓面泛黄、包浆透亮,阳光照在上面,仿佛从中可以追溯出数不清的旧案。
“杨侍郎,好久不见。”厚重朱门边,立着一个清瘦的青年女子,是大理寺少卿陆长松。此时她正微笑着看向杨思焕。“伙房备了粥面,杨侍郎介不介意一同用些?”
杨思焕听到这话,定了定神,抬脚往里走,她穿了一身素净的常服,逆着阳光,显得她格外单薄冷清。
她点了头,“也好。”
上朝时有一种人比阁老还要认真,比皇帝还积极,那就是监察御史——-她们瞪着眼睛站在那里,从头到尾就负责一件事:整肃朝仪。
官员上朝时打个嗝都得小心翼翼,被那些御史发现,免不得要记上一笔,事后呈诉给皇上。
加上皇城里公共的恭房少,因此大多数官员早朝前滴米不进,下了朝才回各自的衙门喝粥。所以衙门一般都设伙房。
杨思焕坐在四方桌前,看着陆长松磕了个咸鸭蛋,用筷子轻轻一戳,就流出金黄的油来。周边没什么人,今日沐休,四品以上官员多半都在家里。
陆长松把蛋递给杨思焕,杨思焕一本正经地盯着手里的蛋,啧然道:“该不会下了。毒吧?”
陆长松假装脸色一沉:“阴谋变成阳谋,杨侍郎叫我情何以堪?”
语毕,两个人相视一笑。
“杨侍郎这次恐怕遇到麻烦了,太帝君懿旨,应当是瞒着皇上下的。”陆长松说着话时面色如常,勺子搅动不停。“我们也没办法,所以暂且委屈大人了。”
“大人,请吧。”
杨思焕侧过脸,望见几个衙役已经肃容立在她身后,显然是要把她送进监狱,什么事都没说清楚,这就要将她囚禁起来,不过也能理解,封建社会,还妄想谈什么人权?
但她只是淡淡地说:“食不言,寝不语,本官不过想安静地喝碗粥。”她仍是坐着不动,从容不迫地舀了粥往嘴里送。
“你......”
陆长松抬手打断了衙役的话,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两张盖满章的纸,慢慢推到杨思焕眼前:“杨侍郎说得在理。”
杨思焕的目光掠过那纸,第一张是礼部祀司的账目复核报告,大意是账目被人改过,虽然表面上账目和实际对得上,但记账顺序和原本不同,也就是说,是有人贪污官银,突然遇到上级督查组来对账,便迫不得已去将挪用的部分填上。
而太帝君的人联合大理寺经过多方调查,查出能做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思焕。
说起来,这事已经过去已经将近一年,杨思焕至今还记得那笔钱款有近一万两,按本朝律法,挪用公款超过一万两,就算后来填回去也要被降职处分。
而当时明明就是陆长松带着朱承启的指示要求她做的,挪用官银的是左侍郎孙协,杨思焕是替她擦屁。股。
现在太帝君突然翻出这件旧事,拿以前世界的话来说,这就是“钓鱼执法”。
念及此,杨思焕冷笑一声,她因此入狱,朱承启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过河拆桥。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朱承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没道理。
杨思焕顺手摊开另一张纸,上面是她下属谭政的口供,谭政指认杨思焕利用“选君钦差”一职牟取私利,收受贿赂。
杨思焕一拍桌子,“子虚乌有。”
这些天确实有人明里暗里巴结她,还有送藏书和名家字画的,藏书中掏了洞,里头塞了金条,名家字画价值百两,她都知道,于是任何东西,不论贵贱都不收。
当人问起她选纳侧君的题目时,她也只是打太极搪塞。别说收贿赂了,但凡官员邀她吃饭,她实在推不掉的也会假借出恭去先行结账,根本没有留给人家拉拢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