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181)
周世景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当初自己的一句话,思焕竟记到了现在,望着她紧握的双拳,周世景手下一松,不防将巾帕掉在盆里,溅出满地的水。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周世景定定地凝视着思焕的脸,一时出了神,半晌才叹道:“小傻子,是你,一直都是你......”
当初单单想着在她希望最大的时候打击她,好叫她对自己彻底死心,假醉随口喊得一个名字......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周世景阖目轻声道。
窗外有晓风残月,竹影婆娑,一通折腾,直到下半夜,杨思焕的烧才退了去。
次日傍晚郎中来看过,又将思焕的伤口处理了一遍,换下的纱布带着刚结的痂,郎中的手法远不及周世景温柔。
周世景将郎中送走,回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移灯去看,发现思焕已经醒了。
杨思焕抖抖索索地想要爬坐起来,却因乏力而倒在恰好进来的周世景怀里。
她扶额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你想来的地方。”周世景回。
杨思焕闭了闭眼睛,方才道:“终于回家了。”嘴唇翕动,顿了顿有气无力地笑着说:“安安和天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周世景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你我成亲时,总是顾忌这个,避讳那个,没有大操大办,委屈你了。就连孩子的满月酒也没有。”
听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些,周世景诧异不已,开口安慰她:“我不在乎那些虚的,反倒觉得委屈了你。”
杨思焕摇头,低头摸出两块黄龙佩玉来,她说:“好在以后再也不必了......你看。”
这两块皆是上好的黄龙宝玉,昨夜周世景为她更衣时就看到了,他打眼便知此玉来历不凡,多半是皇族的物件,他将其默默放了回去,本想等思焕醒了再问这事。
周世景问:“这是?”
杨思焕将玉紧紧攥住,轻声淡淡说道:“陛下说,他知道周家的事,因觉这次委屈了我,让陆公公将这个作为盈岁礼赠与两个孩子。”
周世景脸色一白,顿了片刻,笑道:“那就好。”
杨思焕听他语气有些怪,仰面望了他一眼,不留神却扯到伤口,疼得直冒汗。
周世景紧张不已,欲去查看伤口,杨思焕却咯咯笑了一声,趁乱搂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垂颈露出雪白的脖颈来。
情到深处,久别重逢,千言万语反倒无从说起。
周世景也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臂膊,低低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99章 (测试)都督
礼部左右侍郎同时被罢免,放眼古今这是少有的事。
朝内消息不论巨细,往往不夜便可上下皆晓,同僚之间,茶余饭后少不得捕风捉影夸夸而谈。
怪的是此番朝中衙内,竟平静得出奇。
大抵谁都知道,贪墨也好、私铸兵器也罢,事情看似结束,实则不过刚刚开始。
于是朝上朝下,人人缄口不提“礼部”二字。
唯有言官为赶例课,仍孜孜不倦地上书,内容十之八九都与内阁首辅有关——孙协之孙、刘文昌之刘,皆系三大家族,百官对此讳莫如深。
一时间,满朝的目光都转到首辅的宅邸上。
春分的这日,棕缦素顶的马车在国姑府的门前停下。车里出来一个侍从,先去敲门。
府中门子推门而出,貌似心情不好,伸头出来稍一打量,见石狮子旁停着的马车朴素非常,当即联想起新帝登基所开恩科将即,来人多半又是哪个穷乡僻壤的土绅子弟,来此递送诗帖试图巴结首辅。
这样想着,门子脸上平添几分厌恶之色,没好气得问了一声:“何人来此?为得是何事?”
“劳烦通报贵府家主,太师大人有要事相商。”来人一面说话,一面奉上名帖。
门子一见帖上书的“杨永清尺牍”几个大字,便知来者确是太师,她目光在名帖与那马车之间来回飘曳,不由发起愣来——当朝太师身兼内阁次辅一职,是出了名的清流派。其与首辅不和,这是
半个朝堂皆晓的事。且重臣之间当避嫌,这青天白日,她怎就这样登门造访?
“我家大人之后还有其他事,不便耽搁太久。”来人出声,“还请足下行个方便。”
门子闻言方回过神来,忙着人去通报,片刻后府中管事亲自带人,将马车引入后。庭的空地上。
下车的却是个戴着面纱的男子。
管事见状,明白自己被骗,登时怒火中烧:“大胆狂徒,居然冒充朝廷命官私闯国姑府。”
何兰闻言也不露怯,负手挺立在那里,反哂笑:“才自皇城出,又入别宫来—-贵府别苑倒不遑御花园。”说罢转身,“吾乃太师明媒正娶的夫,替她拜谒首辅,见得?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