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206)
东家就郁闷了,早上牛鼓着肚皮出去,晚间瘪着肚子回来。拉来扯去,争不出个公道。遂来衙门告状。
青地大匾静静挂在高堂之上,堂下反争得不可开交。
“大人,草民一没偷、二没抢,那牛犊分明就是我家牛的种,且又下在草民院中,自然该是草民的了。”
“不要脸!”
“啪~”一记醒堂木拍下,堂内总算寂静了片刻。
县丞问:“张三,你说你家牛下了牛犊,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东家的张三抬起头,“证据?”
旁边的师爷用笔尖指着张三,补充道:“你家牛何时怀上的?可有人能证明你家牛前段时间确实怀有身孕?而你又如何证明,赵四家的牛犊确实是你家牛所出?”
这一通问,给张三问懵了。
牛又不是人,要请郎中把脉问诊,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那就是怀了崽呗。至于如何证明,难不成滴血认亲?
张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而和她一同跪着的赵四则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一大早就给衙门的人塞过好处,况且这种官司本就是理不清的,衙门也不想深究,只想早早了结。
却听衙门外有小孩高呼:“大人,草民可以作证,张奶奶家的牛原本大着肚子。”小孩话一出口,就被她爹捂嘴拖走了。
小孩挣扎着,又奈何不了。她爹给她一个爆栗:“就你能,给我滚回家。”
场内场外喧嚣起来,县丞又拍了醒堂木,望着张三说:“牛肚子大了也有可能是吃撑了,谁说一定是要下崽了?本官倒觉得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想赖走人家牛犊。”
话音刚落,张三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把头往地上磕,磕得眼冒金星还不忘举手赌咒:“大人,草民要说谎,就叫断女绝孙、不得好死。”
老百姓是很信赌咒这一套的,明眼一看就知张三所说非假。但县丞却道:“此事到此为止,退堂。”
张三独女参军入伍,生死未卜,小孙女年前年治病,欠了一大笔外债,马上又要进学,一家老小全指望卖了那牛犊还债了。如今牛犊没了,孙女拿什么进学?拿什么换米?
听到“退堂”,张三一激动就要撞柱子,好在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拦下。
“混账!你把衙门当什么地方?”县丞怒道,“来人!将这扰乱公堂的刁民拖出去,杖十。”
远远围在外面的百姓纷纷睁大眼睛,看着张三被人架着拖到刑凳上,像看一出免费的戏。甚至有人把三岁的小儿架在肩上,隔着栅栏笑颜相看。
天阴沉沉的,一片铁青,似乎就要下雨了。围观的百姓也不见少。
突然有鼓声响起,声音之大,有如雷鸣,吓哭了小孩。
人群因此很快让出一条道,有人背手从中踱了出来。
来人身着素白的竹叶纹直裰,随手把鼓槌扔到公堂上,眉眼之间却是无比从容。只见她抬手推倒栅栏,慢慢地走到张三身旁。
县丞眯眼:“什么人?竟敢私闯公堂!来人,给我速速拿下。”
衙役得令拔刀上前,却被来人的眼神怔住,
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含冤撞墙,杖十,那本官就想讨教县丞,越俎代庖,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复扭头,定定的看向高首的县丞,一字一顿道:“何县丞,本官的那把椅子,你坐着可还习惯?”
那县丞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大事不好。忙起身,再开口就尴尬的笑道:“原来是知县大人,卑职.....”
杨思焕已经走到她身旁,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生生将她重新压坐回去:“没关系,大家都在等案子了结,哪有审到一半就退场的道理?”
杨思焕看起来瘦高,实则手下力道很大,县丞在她手下根本动弹不得。
“大人怕是误会了,卑职只是暂代大人理事。”
“无妨,县丞大人继续断案。”杨思焕微笑着环顾四周,“本官初来乍到,也好跟着长长见识。”
第110章 玉石案(下)
杨思焕说罢,就叫人带了个小孩过来。
小孩抓了两角,看起来不过七岁上下,正是替张三家放牛的牧童。
仲夏在望,乌云低垂的晌午,天气燥热难耐。
县丞被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脑门上的汗就像水一样汇到下巴尖,一滴滴滚落下去,脸涨得通红,半天才说了句:“你又是何人?”
那牧童人虽小,却也不怕生人,吸吸鼻子就爽利的跪在堂下:“草民李狗娃见过知县大人,张家雇草民放牛,草民可以作证,那牛犊就是张家的。”
县丞心里打着鼓,问李狗儿:“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小孩不慌不忙,抬起头来:“大人,刚产崽的牛会下奶,您叫人把两家的牛都牵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