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264)
很快柳忠行就离开了,她夫郎遣走所有人,却单将管家叫住:“外面战事如何?会打进来吗?”
管家若有所思:“看来老爷也听到传闻了。倒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玄乎,毕竟开封是大犁腹地,就算北狄要占也不会先从开封打,就算占下来了也是烫手山芋,她们狄人吃不下的。”
“我看也是。那为什么北凉人还是打到开封城外?”
管家搓手一笑:“这,国与国的事,老奴哪里看得明白。”
“哦?”吕氏盯着管家的眼睛一字字说,“你不知道?”
管家目光闪躲,仍是笑道:“老奴不知。”
吕氏道:“那我来告诉你,狄人是为抢虎牙山军火而来,虎牙山藏有军火,这件事只有皇族知晓,就连附近的百姓都不知道,却为何北凉人知道?”
管家闻言心中大惊,错愕的喊了一声:“老爷…”
“我与柳忠行终究是年少夫妻的情分…她是影子的事,早在我们成婚时我就知晓。”吕氏将手中的佛珠越攥越紧,“如果我没猜错,是柳忠行,是她将机密送给了北凉。”
管家闻言当即跪了下来:“老爷,我该死。”将头重重磕到冰凉的地上,“我该死啊。”
吕氏摇头:“柳大,你怂恿你主子招下如此泼天的罪过,你是该死的。”又阖目长叹:“你们这是卖国求荣,要遭天下人唾弃啊。”
“老爷尽管骂老奴,甚至杀了老奴,但您千万不能怪家主。”管家泣不成声,抖抖索索说道:“家主这么做,也是为了柳家,是为了小公子和小姐们着想。当初老家主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以做了永宣帝的影子,她们做影子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解药,可是上一代影子统领突然被换,老家主因没有及时得到解药,渐渐不能呼吸,最后她求着家主,说太痛苦了,求家主给她一个痛快。但是家主下不了手,就看着老家主活活憋死在她的眼前。后来家主做了新帝的影子,以后少爷和小姐们必将要做下任皇帝的影子…世世代代永无宁日。”
吕氏冷道:“所以你们就要和北凉勾结,让大犁江山易主?可你知道不知道,那些狄人岂是善类,如果让她们得到军火,大犁就完了,到时候国将不国,你我的子孙后代都将是狄人的鱼肉。如果这样,我宁可现在就死了去。”
“老爷…”
…
子时,柳府书房。桌上的烛蜡缓缓融化,终于顺着缺口泻到烛台上,灯花渐枯,火光随之暗淡下去。
柳忠行倚坐在檀木椅上,披散着头发,她将椅子把手摸了又摸,仿佛在摸自己的棺椁。她觉得她现在已经死了,她希望她早就死了。
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屋里却是一片死
寂,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从外推开,一时间狂风大作,将所有蜡烛都吹灭,脚步声渐渐响起,最后停在柳忠行的身边。
“你都知道了吧。”
吕氏柔声应道:“知道了,但我从未真正怪你。人人都可将你唾弃,唯有我不能怪你,因为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柳忠行叹道:“我中举的那日,是何等风光,我也曾是读书人。我每日照着镜子,也觉得越发厌恶这样的自己。”
吕氏就听她那样说着,也不插嘴,半晌才说:“城外死了好多人,听说她们拿人当肉盾。她们会打进来吗”
柳忠行摇头:“影子指挥使到了开封,北凉不会得逞。他像是早有预料,提前一步将军火库的出口炸毁,北凉拿不到军火,应该很快就会自行回撤。我想他定然还留别的出口,只是我无法知道了。”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然后烛火重新燃起,烛光下,她们互相看着彼此,曾经的少年夫妻,如今都老了。
吕氏道:“这些年我对你疏于关心,未发觉你竟添了这么多白发。”他一面说,一面给柳忠行梳起头来。
柳忠行道:“我们都老了。阿舒,我对你不起。”
吕氏已记不起上一次柳忠行唤他乳名是什么时候,时间过得好快,好像一转眼就过了一辈子,她说:“这些年来,你做的一切我都知晓。”又问:“指挥使怎么说”
柳忠行没有回答,只是反反复复重复一句:“是我错了的。”
待到天亮,北凉撤军,刘仲冲锋在前早已身负重伤,却一直装作无事,强撑了一夜,直到在北凉军队撤出二十里后,刘仲跌落下马,才被副将刘义发现她伤势如此要紧。
宋世恕得了消息,当下要带刘仲回城治疗,却被刘仲回绝:“这样明目张胆的回城,岂不是让北凉有机可乘她们如果知道我的伤情,定会回来的。”
宋世恕道:“你都伤成这样,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