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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39)

作者: 史官提笔 阅读记录

路过堂屋,看到四方桌上摆放整齐的碗筷,一桌子菜都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果然是一场梦,这儿有个习俗,除夕年夜饭前都要烧点纸钱祭祖。

烧完纸,杨思焕对着漫无边际的黑夜磕了个头,而后歪头望向不远处堂屋里坐着的两人,脑中再次浮现方才的梦。

便是在梦里,她说出那些话也是难受的。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

她思忖片刻,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提步向堂屋走去。

刘氏果然给她和周世景各倒了一杯酒,“你们两个喝一杯。”

因为过年,周世景今天换了件竹叶纹的月白薄绸袄,虽然是旧的,看起来也很有新鲜感,每年过年才见他穿。

杨思焕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他几眼。昏黄的烛光下,显得他格外俊朗。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周世景这样的人,就算穿了粗布大衣站在人群里也是发着光的,眉眼中满含书卷气,他合该是书香门第的翩翩公子。

她想起刚刚做的梦,扯了扯嘴角道:“爹,我和哥一起敬您吧。”说罢起身和他们二人碰了杯。

喝到嘴里才晓得,这哪里是酒,不过是糖水而已。

她幽幽念了声:“原来不是酒。”

刘氏笑了:“半夜还要去庙里送香,喝醉了可不行,来,吃菜。”

听他这样说,杨思焕才想起来,以前她小时候在农村的奶奶家过年也有这种习俗:

除夕夜,半夜爬起来打灯笼去土地庙上香放爆竹,祈祷来年万事顺心。

不过这边的习俗略微不同,不是去土地庙,而是去镇上的文王庙上香。

半夜提了灯笼出发,天蒙蒙亮差不多就到了。

这两年杨思焕开始科考了,刘氏就要她自己过去上香,以祈文章作得顺,早日得功名。

说来也好笑,庙里的香火那样盛,全镇六年却都不见多出一个举人

和进士来,可见文章要做得好,还是得自己努力,光靠拜神可不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笑:“路上到处都是灯笼,到时候该很热闹的。”说着,扭头看着周世景眨眨眼睛,“今年哥也去吧。”

刘氏啧然道:“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一个人去就好了,折腾他作甚?”

周世景搁下箸子,道:“左右也无事,我陪她去吧。”

一家人的话题绕着家长里短打转,刘氏并未提过半嘴元服之事,三人愉快的吃了年夜饭。

不知不觉夜已深,杨思焕白天睡得很足,晚上守起夜来精神抖擞。

刘氏早早睡下了,最近的夜里不是蒸就是炸,他是没劲头守夜的。

周世景捧了本书在读。

相处久了,杨思焕发现周世景看书很杂,兵书、四书五经、侠客小说...

他都看,他虽话不多,但有时杨思焕和他讨论书上的东西,他还是很愿意说两句的。

昨夜一家人熬夜蒸圆子,杨思焕为了给刘氏解乏,就绘声绘色地说了一段故事:

“说有个官家公子许了一户人家,还没过门呢,对方就悔婚了。

后来那公子半夜总能闻到狐狸骚,有天夜里被熏醒,醒来到处找,发觉自己的床褥骚味尤甚。

噫,您猜怎么着,那公子就揭开被窝,看到一只紫眼白狐躺在他床上呢。

那狐狸也不是寻常狐狸,居然会说话,它一开口就把公子吓晕过去:‘公子,你答应嫁给孤,怎能二嫁她人?’……”

刘氏打着哈欠,拿火钳去拨锅底的火,眼角困出泪来,打断她:“你胆小,别说得晚上再睡不着。”

话说到一半很扫兴,却听一旁的周世景道:“你说的可是雨山先生的《孽狐缘》?”

“是了。”杨思焕闻言有些惊喜,“哥也看过?”

周世景颔首:“只是那本书只有上册,十多年前雨山先生封笔,大概再不会有下册了。”

而此时周世景手里捧着的正是《白狐案》,是最近新火的无相书生的小说,说起来还是方仕林买来送杨思焕的。

杨思焕曾在无聊时将这书看过一遍,见周世景看得认真,她也忍不住立在他身后陪他再看一遍。

“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无相书生就是雨山先生本人?”

周世景怔了怔,合上手中书本,摇头淡淡道:“不可能。”

那本《孽狐缘》写于十多年前,只有他知道,那位已经不在了,书的原稿都叫大火烧了,怎会有下册?

全书有近半的篇幅是在描写官家公子身边的人,就连仆从的细节都比公子本人多。

前篇不过是些无聊的家长里短,但因其文辞朴实,娓娓道来给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才叫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最后结尾断在最精彩的部分,此后十多年再无后篇,不得不叫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