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会说没关系[小镇](96)+番外
主要目的是为了泄愤,所以也没胆照着脑袋砸。
她捡了个本就被姑父摔烂的杯子擦着竹听眠身子砸去她身后的门上。
哐啷哐当地碎炸开,引得院外围观的人嘘了几声。
“操。”齐群连忙过去看竹听眠有没有受伤。
李长青则是沉着脸看向齐群姑妈。
齐群姑妈往后缩到男人身后给自己壮胆,梗着脖子对李长青喊:“这小贱人不会说话,我教教她!”
“你教她?”李长青往前迈了一步。
杠子又是看屋里对峙这三人,又是往院外看,找着自己一直等待的人之后就扯着嗓子喊:“打人啦!你们怎么能打人呢?”
未待姑父和姑妈再争辩什么,警察已经进了院子。
“让一下让一下。”
“屋里面的,都不准动啊!”
“有没有人受伤?”
齐群作为房主首先说明情况,之后姑父和姑妈很快被控制,竹听眠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拍拍灰,稳稳当当地交到那位姑妈手里。
竹听眠对警察说自己损坏的东西会由律师来详谈,“他们这样太吓人了,我会合理追究精神损失费。”
姑父和姑妈这时候知道怕了,已经弯腰道歉几回,可是竹听眠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人被带走,家里还得清扫。
家里被砸得太乱,但客厅的牌位没有受到波及,可见那对夫妻再疯魔也没敢不敬亡者。
齐群给老爸老妈上了香,李长青跟在他后面又补了三柱香,深深鞠躬之后没说什么话,就静默地把香插进米里。
齐群在旁边又是抠手又是左顾右盼地,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
最后还是李长青先开了口:“就事论事,你爸妈的确打了欠条,的确该着他们钱。我知道你对姑妈他们心有怨恨,他们
也的确不是东西,但是这账得平啊。”
齐群听得把头偏朝一边。
李长青很少和齐群说起他父母的事情,因为但凡聊起,两人都会顺势想到那场矿难。
其实他们都差不多,灾祸当头浇下,在贫穷和困苦的日子里,对亲人的思念只会与日俱增,没有什么花哨的成长方式。
但这件事是得说明白,所以李长青放缓声调:“你知道你姑父什么德行,一天拿不到钱,就得折腾你一天,齐群你才几岁,未来几十年……”
“行啦!啰嗦死!”齐群瞪着他,喘了几下重气,又泄了力,让李长青等着,自己去房间里把钱拿出来给李长青。
“我不要你替我出钱。”他说。
李长青没和他推诿,接了过来,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那堆钱你也别藏家里啊,万一有个意外的,进了贼,或者泡了水,自己身上留一点,其他的拿去存了,买点基金什么的。”
“我还味精呢!”齐群胡乱摆手让他不要说了,“你他妈还在我这当上爹了。”
李长青看了他一会,也就安静下来给他收拾屋子。
齐群又看向竹听眠。
她从刚刚人被带走之后就一直待在门口,话也很少,目光散散地乱晃,不清楚到底是在看什么东西。
“你那簪子,真值三十万啊?”齐群问。
杠子已经仔细地捡好那堆碎片,用一张纸巾包着,妥妥帖帖地送去竹听眠面前。
李长青才知道这事儿,拦住杠子检查她手里那堆碎片,“什么簪子?被他们砸的?打到你了?”
“没有,”竹听眠说,“十多块钱,网上一堆。”
杠子瞪圆了眼,看看竹听眠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碎片,“那,那你还说这值钱,还要什么,还要让律师去收拾他们,这真能让群哥姑妈他们坐牢啊?”
竹听眠看她一眼,清清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的傻姑娘哎。”
“你以为罪名那么好判啊,我身家不低,首饰也不少啊,记不得其中一样的价格不是很正常么,难道谁会因为我记错了价格就来审我么?”
“而且,你刚才没听着么,我是让律师去谈精神损失费,他们吓到我了,得赔钱。”
杠子可没瞧见她有什么被吓到的样子,而且也没听过这种说法,“被吓到就能赔钱啊?”
又问:“这得赔多少啊?”
“不知道,”竹听眠又重新那样散着目光望向院外,很轻地回答了一声,“六万吧。”
“六万!”杠子惊呼着看了一眼李长青,“那不就是今天给的钱吗?”
她不敢置信,问竹听眠:“真能拿到啊?”
“能啊,是我就能。”竹听眠说。
什么叫“是我就能”。
李长青当即明白她说这个精确的数字就是为了给齐群出气,可她的声音很奇怪。
以前不是没听这人摇头晃脑地嘚瑟过自己有钱,但绝不是这样的语气,听着有些闷闷不乐。
他过去瞧着她,低声问:“不舒服么?”
竹听眠依然是用左手托垫右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长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普通的院墙,外头摆了些杂物,用油布盖着,陷下去的地方汪着雨水,几片落叶沉了底,又被碎石杂尘盖住,压得牢牢的。
“我吧,”竹听眠突然说,“我如果要撒气,那就得到位,不然之后再想起来,又会生气于当时没有做好,怪费神的。”
李长青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垫在下边的左手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再看她的表情,眼皮半垂着,偶尔眨一下,连经常勾着弧度的嘴角都压了下去。
她正在不开心。
李长青轻声问:“你怎么过来齐群家了?”
“搬黑板。”竹听眠言简意赅,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