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先婚后爱](57)
姑照顾我那样,小姑父相信我能照顾好小姑,我特别特别开心。”
他说着话,还张开了两只小肉胳膊,比划了一下自己开心的程度。
沈云舒亲亲他翘挺的小鼻子,想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说这番话时的情形,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她在他眼里究竟是一个多小的小朋友,爱哭鼻子爱掉眼泪,还需要小知言来照顾她。
也不知道他到哪儿了,天气这么冷,火车上肯定也没有多暖和,她都没看他带了哪些行李,有没有带厚衣服,他得到明天晚上才能下火车,等他来了电话,她要问问他。
沈云舒将这些事记在心里,耳边听着小知言渐平渐缓的呼吸,眼皮也渐渐沉下来。
转天的中午,沈云舒在家吃完午饭,又推车出了门,昨天大门口的墙砌完了,今天下午要把铁门给装上,她人得在。
小知言在家跟着老太太在学下围棋,他好像对围棋很感兴趣,看着老太太摆棋盘,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哥也喜欢围棋,只不过当初忙于生计,忙着养活她,别说学习,连看别人下的时间都没有。
多亏有老太太,因为她没接触过围棋,也就没想到过小知言可能会有这方面的兴趣,沈云舒想着老太太喜欢吃炖得软烂的猪蹄,待会儿回来她得去肉店多买上几个猪蹄,晚上给老太太炖上一锅。
沈云舒心里盘算着事情,关好大门,一转身,被迎面走来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天被冯远山一脚踹飞的钱正刚,钱正刚被那一脚踹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回到家,又被老丈人拿着拐杖给揍了一顿。
他老丈人放出了话,他要是不来给冯远山登门道歉,想办法把这事儿给平了,就让他直接从家里滚蛋,老丈人说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子,家里的车房子存款都在他媳妇儿名下,他要是真的从家里滚蛋了,那除了睡大街也就没地方可去了。
他在家里闷了一天,连着两晚上没睡,今天又犹豫了一上午,总算是咬牙下定了决心,开车直奔了顾家,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大不了他就下跪认错。
钱正刚看着沈云舒,让自己笑得尽可能地和善,“您就是小嫂子吧?”
沈云舒警惕看他,“您是?”
钱正刚道,“我是冯老板的朋友,冯老板在家吗?”
沈云舒回,“他不在,他出远门了,您要是找他有急事儿,可以留个电话,回头我让他给您打过去。”
钱正刚一听冯远山出远门了,心里压着的两块儿秤砣稍微轻了些,他现在是真的怵见到冯远山,那一脚让他半条命都快没了,现在冯远山人又不在,老丈人再逼他来道歉也没用,这样离他被扫地出门的日子就又往后推了些。
他连连摆手,“不用,我不急,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沈云舒对他的观感不怎么好,他说不用,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钱正刚又道,“小嫂子您去哪儿,要不我载你一程,这大雪天的路也不好走。”
沈云舒只回不麻烦了。
钱正刚也没再上赶着献殷勤,他连着一天两晚都没怎么吃下饭去,现在饿劲儿上来了,只想找地儿去喝碗热乎乎的羊汤,来弥补一下他这两天受了苦的胃。
沈云舒等钱正刚的车开远了,她才骑上车直奔了机械厂,骑到胡同口,围着一堆人堵着路,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从车上下来,想从旁边绕过去,围观的人看到她,不约而同都停住了话头,沈云舒也听清了人群里朱桂玉的声音,还有一个女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桂玉急得连那条不太利落的腿都快跳起来了,“湘湘,伯母跟你保证,云舒和时礼真的没什么,时礼当初和她哥关系好,她哥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了时礼,时礼心眼儿善,不好推一个将死之人的话,两个人说是处对象,其实时礼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
她想起什么,又道,“而且我给他们算过卦,他们八字一点儿都不合,大仙儿说时礼在二十四周岁的本命年之前,连她的手都不要碰,不然会影响他的运道,你看时礼又考上了大学又考进了规划局,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湘湘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她原以为他是她的初恋,她也是他的初恋,他们是前世注定的姻缘,谁知道他在她之前已经谈过一段了,而且他还留着那个女生送的东西,他和她约会的时候,还戴着那个女生给他织的围巾。
她想来看看那个女生到底长什么样子,让他念念不忘成这样,他还拦着她不让她来,秦湘湘越想越委屈,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都想坐地上哭。
朱桂玉扯旁边一言不发的周时礼,“时礼,你说句话。”
周时礼早就被秦湘湘哭得不耐烦了,他以为那种高知家庭里教育出来的孩子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跟个当街胡闹的泼妇也没两样,周时礼不想丢这个人,刚要抬脚走,和人群外的沈云舒对上了视线。
沈云舒脸上没任何表情,就那样冷冷地盯着他,他今天要是敢不说一句话就走,她就把自行车直接砸他身上。
周时礼被她这种眼神盯得头皮都发了麻,他转身冲秦湘湘低吼,“我连她的手都没拉过几次,你满意了吧,这婚你结就结,不结就算!你当我愿意伺候你这种大小姐。”
秦湘湘长到这么大还没被谁这样吼过,她一跺脚,冲开人群跑了出去,朱桂玉赶紧去追,谁都知道老周家要娶一个城里的儿媳妇了,她可不能让这到手的鸭子给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