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海棠(5)
圈内盛传,沈家大小姐多年不曾在媒体前露面,官方说辞是沈潮生在女儿幼时特地找知名风水先生看过,说是不适合受众生之仰息的命格,不想放寺院里养大的话,就不要太过“见光”,等到结了婚就好了。
虚虚实实,也不知真假,就有人说是因小时候受伤破了相,真容实在难以示人,所以才胡乱编了个借口。
徐子衍认为第二个说辞的可信度更高一些,否则也不至于各大网络媒体都找不到一张这位大小姐的照片。
空姐再次面露难色地前来劝告,徐子衍火烧眉毛,一声声重复:“求你了哥!”
“知道了。”
应允声传来,徐子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欣悦之情溢于言表,“谢谢哥!我落地再给你报平安!”
声落,通话就被切断。
徐祈清站在窗边,将已经只剩盲音的手机从耳边拿下,修长指节抵住身前桌面,单手扯松衬衫领口的领带。
今日老爷子寿辰,他有应酬没有回来用晚饭,不料却还是撞见了此时整个绪园鸡飞狗跳缘由的伊始。
拆解下腕间手表,准备去洗净一身倦乏,再从长计议如何替徐子衍收拾残局。
余光中却忽然出现一只信封。
香槟金的封蜡黏连封口,安安静静被压在台灯底座下。
他抬腕将信封抽出,一行浅灰色小字印在信封底端:[乐然弦上工作室]
一封音乐会的请柬。
他微蹙眉头,细想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这个音乐会请柬,手指先一步拆开了封蜡。
欧碧绿的信笺暴露视野,印刷楷体写有此次音乐会的主题:[醒春时序]
再往下,是乐团参演人员名单。
细密小字整齐排列,视线草草掠过,最终定格在大提琴首席那一栏。
三个工整的加粗黑体——
[沈初棠]
第3章 热吻海棠徐子衍居然逃婚了?!!……
几日后,兵马未动,物资先行。
沈初棠光随行衣物就收拾了整整十只大号行李箱,liana和小保姆站在沈家庄园的花园内逐一清点,再小心送上托运的商务车。
那阵仗,像极了一场盛大的迁徙。
小保姆满脸愁思,哭丧个脸,“要是小姐真嫁去南临,也把我打包进行李一起带去吧!我舍不得小姐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地去那么远!”
老管家确认一遍行李全部装车后,攀上了副驾,同司机说一声:“出发!”
liana和小保姆站在车道旁目送。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尽心尽力服侍小主子二十来年的老仆也没忍住抹了把眼角,“谁说不是呢。”
这还没结婚呢,光是运个行李就这样伤怀了,真到了那天不得难过死。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泪眼婆娑的相拥痛哭起来。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话题中心的某人此时正坐在衣帽间的走道里,看着已经运走十箱,但丝毫未见消减的橱柜,轻咬粉唇,思考自己带的衣服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
*
四月的南临草长莺飞,桃李争妍,枝头娇粉与绿意共生,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音乐会临期前两日,乐团人员先后到齐,进行演出前的最后排练。
排练日的这一天,沈初棠睡了个懒觉,在一阵阵清脆的鸟名声中不情不愿地幽幽转醒。
意识彻底恢复清明的那一瞬,她气咻咻地将眼罩推上额顶,美眸怒嗔,看向被窗帘紧密遮严的窗户。
三秒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天蚕丝被褥流光熠熠,随她下床的动作滑过床单,“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毯上。
床边夜灯感应到人体,跟随她气势汹汹的步伐,在柚木地板上一节节延伸,照亮行径方向。
等不及窗帘自控制系统的运作,层叠的厚障被一把掀开。
沈初棠径直钻进了窗帘与窗户之间的空隙。
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一只微雨沾湿羽翼的小麻雀站在窗台边忘我地“引吭高歌”。
察觉到动静,它扭头看来,小小的尖喙微张,几秒后,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放声高歌。
沈初棠紧攥粉拳,“哗啦”一声推开窗户,鼓着嘴巴,低呵:“你已经唱三个早晨了,够了吧!”
春日的江南多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
别墅小院里的那棵白玉兰历经雨水冲刷,花瓣七零八落,全然不见刚住进来时的繁盛。
而沈初棠与这只讨人厌的鸟的渊源源自于搬家那日,她请来的家政清除了它搭在卧室窗边的窝。
但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她就托人修钉了一只全新的豪华鸟舍坠在楼下的那棵桃树上。
三室一厅,抗风防雨,不比它那枯枝烂草搭的窝好几千倍?!
哪知这臭鸟恩将仇报,自那以后,每天早晨八点,呼朋引伴地准时在窗边开嗓。
忍着想拔光它毛的冲动,看一眼物业装钉在窗台上的金属提示铭牌——
“麻雀虽小,二级保护,打伤罚款,打死拘留。”
她瞬间对这座城市又多了一分讨厌。
抬起捏拳的手,威胁道:“再叫我揍你啊!”
小麻雀被忽如其来的抬拳动作吓到,“扑棱棱”飞去了远处的玉兰树上,机敏地扭头看了一眼,再次振翅飞不见了踪影。
清梦被扰,沈初棠很是烦躁,走回屋内仰倒回那张为了提升睡眠质量,她千万选来的kingsize大床上,却再难酝酿出睡意。
拳脚凌空,气急败坏地打了一套乱拳,翻身起床。
从淋浴间出来时,温热水汽终于稍稍带走了不悦情绪,她裹着浴袍去衣帽间挑选今日出门要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