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其时(108)
纪霜沉默下来。
感觉自己以前心里奇奇怪怪的情绪在被他慢慢地抚平。尽管他不知道她以前的想法,却还是愿意去理解。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会觉得我奇怪吗?
……
陈屿白把玩着打火机,过了几秒,又问了句:“这打火机给别人用过吗?”
纪霜:“……”
这语气。
怎么回事?
对个打火机还有占有欲了?
她想了想,说:“有。”
陈屿白眯了下眼,声音平淡:“谁?”
“纪璟。”纪霜说:“有次他没带,我就借给他用了一下,他还嫌弃我这个太旧,他好没眼光。”
陈屿白听得想笑:“确实没眼光。”
纪霜看着他清淡的眉眼,心里永不平息的喜欢。
一山又一山。
-
夜晚。
京西市中心霓虹灯起,红绿相间,车子飞快行驶过面前的大桥,往下看,是灯光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江水。
到了宴会,陈屿白刚走进去,就有认识他的人过来交谈,他礼貌应答了几句,就心不在焉地端着杯酒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期间他看到陈商陆和几个人往他的方向走过来,只一秒钟,陈屿白直起身,往楼上的休息室走去。
甚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陈商陆会是什么表情。
但不重要。
他偏过头,扫了一眼宴会上出席的人员,并没有看到之前和庄舒合照的那一位。
如果今晚见不到,就算了。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缘分。
他对这种事情向来随缘。
穿过一条长廊,陈屿白正要走进休息室,却在拐角处看到了那个男人。
比照片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气质却是一如既往的儒雅。
庄舒只和陈屿白提过一次,说他的名字叫苏其理,是她的好友。
他的脚步顿了一瞬,就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苏其理对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有些惊讶,却没有在面上显现出来,他正想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就听见对方说:
“您好,苏先生,您是我母亲庄舒的朋友吗?”
听到这个名字,苏其理顿了好几秒,又抬起眼仔细端详了一会面前人的眉眼。
的确与她,有些相像。
他点点头:“嗯,你是屿白?”
陈屿白挑了下眉,倒是有些惊讶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嗯。”
“你是想来问问我关于你母亲的事?”
“是。”
“那跟我进来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陈屿白几乎都是在听对方说。
或许是猜到了他会来找他,又或许是本来就打算说出这些事,总之,所有事情都像在往预料中发展。
庄舒和苏其理是大学同学,后来苏其理因为学业出了国,本打算回来就和庄舒告白,得到的消息确实她已经和他人结婚,于是便退居当了朋友。
后来听闻庄舒生活越发美满,还有了一个小孩,苏其理也放下心来,偶尔会去看望她,以朋友的身份。
大约再过了一段时间,陈商陆似乎怀疑两人的关系,苏其理听说后为不打扰他们生活就远离了,跟着工作安排去了另一个城市。等再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偶然遇见了庄舒一次,发现她变了不少。不仅是瘦了,更是性格。
也因此多了些联系,知道了她那些年发生的一些事,学着开导她,日复一日,庄舒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
直到某次约好出门带她去放松心情,到了时间却迟迟没有见她来,苏其理预感不妙,到了她家,按了很久门铃没人来开门,他找人开锁进去,到了房间,看到的就是庄舒倒在床边的样子。
旁边是散落的药瓶。
以及杂乱无章被摔碎的花瓶、杯子……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听完,陈屿白低头喝了口水,心想,陈商陆话里话外提的这个朋友原来是这样啊。
心有龌龊,便把别人都想得龌龊。
好像这样就能正当化自己做的事一样。
真是可笑。
苏其理神情平淡,又能看出来一点忧伤,他对陈屿白说:“我始终都觉得对她有一点抱歉,如果我去得早一点,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屿白一顿,弯了弯唇:“不会,无论是我还是我妈,都会谢谢你。”
谢谢你,曾经带给她的一丝光亮。
……
宴会厅内仍然觥筹交错,灯光摇曳下,陈屿白下了楼,径直出了门。
回到小区,进了电梯,一片寂静。
他的头脑混乱,思绪纷飞,又像陷入了一场不太愉快的回忆中。
“叮”的一声。
电梯门刚打开,陈屿白疲惫地抬起眼,看到纪霜穿着件宽松的白色薄卫衣,兜帽盖着,只露出一小半弧度柔和的侧脸,她这会正抱着膝盖蹲在家门口,看着昏昏欲睡。
陈屿白只顿了一瞬,大步走过去,像是怕吓着人,声音很低地开口:“纪霜。”
纪霜瞬间抬起头,眼神里的困意在看到他时彻底消散,她被他扶着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腿,才抬起眼,弯着唇笑着看他。
眉眼清浅又动人。
陈屿白不自觉勾起唇,心里的空缺像是一点一点被填满。
第56章 不是来哄我开心吗?……
纪霜从昨晚听他说了要去宴会又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大对劲就已经在心里做好决定要过来这里等他。
因为担心他心情不好。
也不希望他心情不好。
只是没想到等得快睡着了。
开了门,走进去,纪霜把灯打开,又转头靠进陈屿白的怀里,脑袋随意地蹭了蹭,声音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