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罗衡坐在她右手边,从重庆之旅讲到青海湖。她心平气和听着,最后实在困得不行,转头提醒他:“领导,你这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罗衡说:“你终于看出来了!”
“要是再沉默寡言点儿就好了。”她接着前面的话。
“为什么?显得有内涵?”他想说,他不爱装那个逼。
“因为我太困了,想睡会儿,你能安静么?”她低声直言,央求口吻。
他落下脸来,“好吧,咱俩一块睡。”他不示弱地说,同时看见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飞机落地,罗衡先起身,帮尹颖拿行李箱下来,本来想问她,睡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喝烧酒。箱子递给她时,看到她五迷三道的脸,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省得招她烦。他几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自己没发觉。
“你怎么这么爱睡觉?”他们一起走出来时,他忍不住问出口。
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人到中年困得慌,你不知道么?”她说。
“我不会啊,我一点儿不困。”他不解。
“那是,”她摇着头,“您永远二十岁,哪能和您比!我要回家睡觉了。”
他于是很绅士地让她打车先走。
不过她并没真的回家,车子直接开到春在城,有人在小区门口等她。
熠辉说要来机场接,她说:“不用,这么晚了,不要跑一趟,我打车过去更快。”
“好,我在 9 号门等你。”
已经过了半夜 12 点,除了物业的灯光,四下一片寂静。她下车,熠辉帮她拿行李。门口的保安眼里,是一出寻常不过的归家情景。
他拉她回房,把她按在门上用力亲了亲,她透不过气来,推他,“我要去洗澡。”
“我喜欢你不洗澡。”他紧贴着不动。
“我不喜欢。”她在缝隙里抬头呼吸,被他伸手揉在心口上。
“我帮你洗。”
“好。”她勾着他后颈,由他抱进浴室去。
很快,淋浴的流水声,掩盖了外面被惊动的小乌,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大概它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听出什么有趣的声音,人类总是那么几个泛善可陈的活动内容,它走动了一会儿,卷了卷尾巴,仍旧趴回客厅的地毯睡觉去,再有什么动静它也不过动动耳朵尖儿。
他知道她不喜欢站着做,只好把她托在身上,浅浅进出,缓解身体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急迫。耳边听她时断时续,讲南来北往的出差见闻,转头亲住她唇角,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
“我看云舒在头疼论文发表的事儿,你不用么?”他们终于躺回床上来,尹颖缩进他怀里,贴着他耳垂问。
“我也忙论文啊,”他侧身调整姿势,手臂围拢附在她柔滑后背上,一寸寸摸下去,“还累么?”他声音响在她头边。并没等她回答,他身下已迫不及待顶在她小腹,她一只手滑下来把他握在手心里,满手地紧了紧。
把他攥得深吸口气,以为她喜欢,正要启动,却听见她懒懒地声音:“很累……”
这怎么办,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被她抓得要爆炸,实在退不得。听她有气无力地接着道:“也很想要,又累又想……”
他看她闭眼懒猫一样迷糊柔软,一句话不一次说完,差点没把他折磨死。他伸手把她一条腿拉到腰上来,“那你躺着别动,我来。”说话间已经迅敏地嵌进去,听她长长一声低吟;他潜心和她贴紧,不断契合,微微一动就让她手心攥紧。
“不准睡着,”他低促的声音要求她。他真是多虑了,她这样被他钳紧控制着,像共生同体一般不能自已,他醒着她就醒着,他快乐她就快乐,他失落她就失落……
他们自相识一来,难得有这样完整的一夜,他真不肯轻易放她睡去,可又怕她太累,速战速决间让她体会着冲刺在山巅的欢愉。
等她沉沉跌进他臂弯里,听见他说话:“还想要么?想睡还是想要?”杳杳的声音响在耳边。
“想睡……”她脑子里疲惫和愉悦交织错综,重重叠叠枝枝蔓蔓,延伸到无穷无尽。
“好,那我留着明早。”他最后说的话,听在她耳朵里,已经飘飞到云端。
“嗯。”她迟钝着,竟还迷迷糊糊答应了。
他心里暖热起来,像她在怀里的呼吸,他手指伸进她发丝里, 知道她睡着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她:“尹颖,你想我么?”
混沌的光线里,他知道,她的心跳贴在他心口上。
尹颖第二天因为种种原因,起迟了,临近中午才回到家。她以为家人都很想念她,其实也没有,友友坐在沙发上问她:“妈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梁叔叔答应带我去开卡丁车的。”
“就是,我下午要去排练,你自己带友友去哪里走走啊,我可没有空管他了。”春兰女士着急忙慌地把面碗端上餐桌,没空煮饭,还有正事儿等着她。
“哦,好。”尹颖一边放下行李答应,一边同儿子说话:“那妈妈也可以带你去开,你们上次在哪里玩的?”
“妈妈没意思,我和梁叔叔开才好玩,说好,小乌也会来的。”友友眼睛里全是失望,说起人和人之间的对比,一点儿不关心亲妈的感受。
尹颖迟疑了片刻,向孩子解释:“其实梁叔叔最近也很忙,咱们不能老打扰人家。”她想她昨晚和今早都把他打扰了一遍,带孩子的这件事还是不要再麻烦他了。“况且,妈妈也可以开得很快的,妈妈平常开车就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