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生夏长(35)
季椿礼毫无反应,时清夏的手微颤,好几次没解开手机屏幕,她甚至感受不到季椿礼的呼吸。
代驾师傅放下车子快速朝他们走了过来,看到情况立马拨打了急救电话,4°离医院有段距离,时清夏等不了,把车钥匙扔给代驾师傅,一起把季椿礼塞入后座。
时清夏紧握着季椿礼冰冷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喃喃低语着:“季椿礼你一定要撑住啊......千万不要有事......”
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视线,下一秒就落了下来。
她之前在4°看到过有人因为酒精过敏昏迷休克,如果救治不及时,短时间内会导致死亡。
凌晨的路上车不多,司机为了早点到医院开的很快,但也避免不了查酒驾的交警在值班,交警将他们拦下,司机解释一番情况,交警在前面为他们开路。
医院提前得知消息,早已在大门等着。在他们到达后,快速将季椿礼从车里抬了出来,放到转运床上,推到了急诊室里。
时清夏跟在后面抓着他的床尾,看到关门的那一刻,她撑不住了,双腿发软,无力地靠着墙,蹲在了地上。
她的脑袋埋在双臂里,肩膀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许久,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时清夏起身的时候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医生神情温和地告知时清夏,季椿礼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晚,等他醒来,明天再进一步查过敏源,待会儿会送到病房里。
听到这里,时清夏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没事就好,她真的快要吓死了。
季椿礼被送回病房,医生护士弄好一切,嘱咐了几句离开。
时清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底闪烁着心疼,不由得抓起季椿礼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握他的手和看他,指尖触碰到他手心上的老茧,有些粗糙,应该是他常年练习骑马反复摩擦出来的。
她的视线转移到季椿礼苍白的面容上,他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嘴唇发干。她走到饮水机凉热各接一半,拿着棉签蘸了蘸,身体微微倾斜,伸手缓缓凑近他的嘴唇。
季椿礼的眉头紧皱着,一定很难受吧。
时清夏的指腹轻轻揉在他紧皱的眉头上,想要抚平。在她的揉动下,他的眉头不再拧着,微微舒展了几分。
她有好几次犯了困昏昏沉沉的,硬是撑着不睡觉,等着点滴输完,叫来了值班护士给撤下。她才坐回到椅子上,趴在床边,脑袋枕着手臂慢慢睡着。
临近三点半,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季椿礼才慢慢醒来,满屋子消毒水的味,他缓缓抬起眼皮环顾四周,是医院,他想起自己好像是晕倒了,是时清夏送他来的医院吧。
他的嘴有点干,准备下床倒水喝。他动了下,右手却被紧紧握着,他侧头看去,是时清夏抓着他的手睡着了。
季椿礼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侧身半撑起身体,伸手轻轻摸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的脸上略显憔悴,当时一定把她给吓坏了吧。
季椿礼将手慢慢抽了出来,下床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时清夏。
他从另一边下来,绕到时清夏的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她好像知道自己换了地方睡觉,有点不安的蜷缩起身子。
季椿礼坐在床边,给她盖上被子,双眸里的温柔似要溢出来。时清夏的睡颜令人心疼,脸颊上还留着泪痕。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摸在她的脸颊上,眼神中带着深深地情,爱意翻涌着。他不受控制地慢慢俯身,双手撑在两侧,低下头靠近,嘴唇轻轻落在她闭着的眼睛上,他的吻带着眷恋。
时清夏的睫毛轻颤,像是在梦中感受到了他的爱意。
他的唇缓缓下移,轻柔地吻在了她的泪痕上,停留后慢慢离开。
“不要再逃了好吗。”他垂着眼帘,细不可闻的声音里带着难过又好像是在请求。
季椿礼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准备起身去喝水,手腕上传来的温度,他不知什么时候被时清夏抓住的,他竟没有察觉到。
时清夏没有要松的迹象,她微微转身,季椿礼的身子就像前倾斜,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长时间一直保持弯腰站立酸酸的。
他深呼吸一口,做了个决定。
他另一只手将被子给时清夏掖好,刚好隔开,留出他能侧身躺下的位置,他脱了鞋,轻手轻脚的躺了上去,胳膊任由着时清夏抱着。他却难以入睡,心脏的跳动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明显。
季椿礼试图闭眼快速入睡,就在他快进入睡眠时,时清夏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躺着,她的呼吸轻柔,彼此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他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趁着胳膊被松开,他打算下床。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季椿礼就被缠住。
时清夏本就睡的不安分,伸着胳膊搂在季椿礼的脖子上,也许是热的缘故,她将腿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时清夏挨得更近了,甚至一条腿都搭在了他的腿上。
季椿礼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只觉浑身的躁热,蔓延至他的全身。他试图去扒开时清夏的手。
时清夏却像是一只小猫往他身上蹭了蹭,搂得更紧了。
睡意全无,季椿礼呼吸的节奏变乱了,一晚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彻夜未眠。
早上六点钟,季椿礼在时清夏松开他的间隙起身离开,掩面打着哈欠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