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140)
“什么时候醒的?”
余岁不语,只是沉默地将膝盖拢了拢,却被段郁强势地抵住,蹙眉,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还没好。”
抬手捂住脸,余岁干脆坐起身,也不去看他,只是朝他摊开羞红了的掌心,示意她自己来。
段郁没动,朝她挑了下眉:“自己能够到?”
长长的睫毛垂着,余岁抿唇,很轻地“嗯”了声。
卧室没开灯,只有从外面渗进来的几缕月光,薄薄一层,落到余岁粉嫩的脸上,像是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上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段郁把药膏丢到她手里。
像是烫手山芋般,险些没拿稳,余岁垂着脑袋,身前款拓的影子还没离开,眼睫轻颤着,不由得有些紧张。
下一秒,那团影子低笑一声离开了。
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段郁身上逼人的气息,沉沉的,包裹着自己。脸颊滚烫,不用去摸,也知道温度很灼人,直到余光看到段郁进了浴室,余岁才垂下头。
自己弄和有段郁帮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探知到了新的领域,让余岁觉得新奇又刺激。
当然这其中夹杂着的更多的是娇羞,最后实在受不住,余岁干脆将药膏丢到看不到的角落,然后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装死。
只是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全是段郁刚刚的模样,他的手指那样纤细修长,根根分明,垂下来的眼睫又黑又浓。
原来不止是只有在对待喜欢的事物时,他才会露出那样专注的神情。一阵脸红心跳,只是渐渐的,心口又酸胀起来,像是不小心吃到了颗没成熟的梅子,酸得连舌尖都不禁蜷缩。
或许只是因为她生病了,而且身上的伤还是因他而起,所以段郁才会这么照顾她。思来想去,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直到身后的那扇门,不知道过了多久重新被人打开,她才慌张闭上眼。
段郁刚刚冲了个冷水澡,这会儿体内的燥意终于被压下去了几分,只是腹部肌肉仍旧紧绷得厉害,再下面些,更是硬得发疼,像是急于缓解,视线忍不住朝某处看过去。
床上鼓着一座小山包,余岁背对着他,很安静,似是睡着了。段郁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些,抬手用毛巾擦了下发尾的水珠,等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才终于朝床边走去。
昏暗中,余岁只觉得眼前更黑了,感觉鼻息间缠绕着一股淡淡的橙子的清爽香气,呼吸一滞。
段
郁竟然用了她的沐浴露!
体内的每一颗细胞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哪怕只是空气的正常流动,都能激起皮肤的一层颤栗。
遮在下巴上的被子忽然被人往下扯了扯,就在余岁以为段郁还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对方却不动了。
长久的沉默中,余岁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段郁是走了吗?结果就在她要忍不住睁眼一探究竟的下一瞬,唇上一软。
段郁亲了她。
攥着被子的手指因为紧张,用力到泛白,余岁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气息不稳出卖了自己,只能闭着眼承受着。
一个绵长而又轻柔的吻。
没有情欲,只有珍爱。
房间重新回归寂静,这回段郁是真地走了,房间门口传来一道很轻的关门声,随后走动的声响被彻底隔绝开来。
黑暗中,余岁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抬手捂上心口。心脏跳得好快,好像不是她的了。
晚上十二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段郁从小区出来,一路驱车到沈旭开的那家酒吧,彼时沈旭不知道去哪混了,并不在店里,只有前台调酒的小哥,和一些出来消遣的客人。
段郁模样出众,气质不凡,刚进门就吸引了不少视线,他视若无睹,径自找了处空桌坐下。
店里的小哥知道他,拿着本子忙跟着走过去,在身边伺候:“段哥,还和之前一样?”
段郁点点头。
等酒的间隙有不少邻桌的姑娘走过来要段郁的联系方式,结果一个个都被他冷着一张脸拒绝掉,名花有主,人家有女朋友了。
到最后,那些女孩虽然觉得遗憾但也不敢再去打扰了,只能捧着酒杯一个人买醉。
小哥端着酒盘把调好的酒放到段郁手边,然后笑着说:“段哥慢用,老板说他一会儿就过来。”
段郁“嗯”了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这时亮了下,小哥见状先行离开,是有人发消息过来,显示徐医生。
修长的指骨刚捞起,身侧忽然落下一道影子,拌着厚重的香水味,段郁忍不住蹙了下眉,接着听对方脆生生地喊出他的名字。
“段郁。”
轻挑了下眉,段郁朝人看去,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回国了?”
“对啊,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去哪儿吗?”顾珍曼弯唇笑了下。
脱离了高中的束缚,又去国外这么多年,穿着越发奔放,一月的天,只穿了件酒红色的吊带裙,堪堪遮住大腿根,身上唯一能保暖的东西可能就只有肩上那一条雪狐披肩了。
“关心我?”说着顾珍曼自来熟地拉开一旁的椅子,和段郁面对面坐下,然后把小哥又叫来,点了杯酒。
段郁关掉手机,似是厌烦,推开椅子起身要走,却被顾珍曼率先一步挡在身前,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
顾珍曼神色有些受伤,她高中的时候就是太莽撞了,直来直去,如今才知道拿捏一个男人,得温柔点才行,于是脸上带笑,“怎么,好歹也一个班过,老同学叙叙旧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