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宿舍游戏日常(303)

水无痕受到她的影响，问道：“你生什么气？”

“不知道。”祁天锦也说不清，她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受了，就像小时候每次被骂。

越画越烦躁，祁天锦几乎想摔了这罐破颜料，水无痕的声音在心里冷冷响起，“冷静，祁天锦。”

“冷你妈，闭嘴。”祁天锦这么回道。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了，一时间大家都看了过来，代雨燕这时候已经缓和好情绪，她走到祁天锦身边，看见那歪曲丑陋的小麦时一阵无语。

这画的也太丑了。

“我来吧。”代雨燕接过颜料和笔，她的神色平静，看起来没有受到颜料的影响。

画完最后一笔，竟然有一卷磁带从门里弹出，祁天锦眼疾手快接住，她看了一眼，是非常老式的磁带，分AB两面，她家有一台是哥哥小时候用的。

“这个是不是要用磁带机放？”祁天锦问代雨燕。

“嗯。”代雨燕点头，“医生办公室应该有。”

“我们现在离不开这层楼。”祁天锦打开手电，本该射出的明亮光线全是黑乎乎的雾气，“五楼的问题还没解决。”

她点开手机，平面地图上五楼尽头的手术室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大的叉，前妻是这层楼的鬼，真正破解问题的关键在手术室里。

“住院部的尽头不可能是手术室，容易引起骚动。”代雨燕说道。

手术都有风险，万一哪个病人没抗住死了，家属在外面哭天喊地，其他病人听见什么感想。

“这里是产科，比较特殊。”吴云云回道，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在几十年前生过孩子，“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的。”

她已经调理好情绪，走到祁天锦身边，歪过头看她手机上的地图，“是了，这个位置应该叫产房，我们那时候没那么多讲究，快生了就拉到产房，一下子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生孩子的时候啊……”

吴云云忍不住说起她生女儿时的事情，多么期待，多么开心，多么喜悦，孩子生下来后她觉得人生都有意义了。

祁天锦也想到了从亲戚口中听到的自己出生的时候，据说那是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

因为她前三个兄弟姐妹都是出生就重病，最大的姐姐甚至因此夭折，所以她的诞生对祁妈妈和祁老爸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当然诞生之后的喜悦也不用说，毕竟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出生时就很健康的小孩。

“姐姐，行了。”吴梅梅忍不住制止，明明上一刻还难过得要死要活，下一秒又马上恢复话痨属性，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心大的亲姐。

祁天锦也收回思绪，率先走在最前面，压低声音道，“跟着我。”

水无痕的声音突兀出现，她的语气带着好奇，“你还有个亲姐姐啊？”

“啧，不要随便偷听我的心声。”祁天锦不爽道。

“真好，我也想有个姐妹。”

“她一出生就死了，我最大的哥都没见过。”

“你还有哥哥啊？”水无痕更加好奇。

“一个很招人烦，另一个是贱货。”祁天锦毫不掩饰对这两人的反感。

水无痕不再说话，她应该在思考自己的弟弟。

祁天锦看过她生前的事情，一个被家里吸血的倒霉蛋，应该让楼颜玉也看看，祁天锦觉得她也是个大血包，但楼颜玉本人只会无奈又委婉地告诉她，“他们对我也很好，我不忍心……”

在强烈的光线下，病房只是病房，雪白的墙面和紧闭的房门。

但是手电闪过的时候，她看见的是破败的墙壁，松垮的木门和用报纸糊起来的玻璃窗户。

窗户里面渗出红光，黑色的倒影像是恶趣味的皮影戏，她们刚才待的房间是519，这是隔壁的518。

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明显是个孕妇，她的声音像隔着水从屋内传出，还带着阵阵回音，“你要把我的女儿带去哪？”

她身边的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是女人，声音同样模糊带着回音，听起来年纪更大一些，语气恳切，“娃，别难过啊，你还年轻，娃还能再生，我们已经尽力去救了。”

年纪更大的女人弯下腰，轻轻揭开包裹住婴儿的布包让年轻女人看，“唉，你最后看一眼吧，哎哟，别哭了，刚生完孩子不能哭啊，伤身体。”

年轻女人疯了似的想抢过自己的孩子被男人和医护人员死死按住，年纪更大的女人抱着孩子抹着眼泪离开。

祁天锦继续向前走，走到517的时候，窗户上依旧是红色的背景透出黑色的影子，这次是一男一女。

从打扮看，女的是刚才的年老女人，男的是名医生。

年老女人把孩子交给医生，医生递给她一叠钱。

年老女人的脸出现了五官，眼睛弯弯，嘴巴弯弯，笑得异常开心，“多谢医生，多谢医生，这个女娃你们要送给谁？”

“不关你的事，这个医院会安排。”医生的声音浑厚冷漠，充满威严。

“好的好的，下次要还是个女娃我就再带她来这生。”年老女人的每一帧声波都透着兴奋的意味。

医生没有回话，直接抱着孩子离开了。

516——

年老女人端着碗鸡汤坐在床边给年轻女人喂食，像个慈祥的长辈，“娃啊，好好补身体啊，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妈，你把她埋哪了？”年轻女人哽咽着问。

“别管了，过去就过去了。”年老女人唉声叹气，“好好养身体，妈明天给你炖鸽子汤。”

“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