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姐姐,我现在只有你了。如果你不陪我出席的话,那别的艺人会笑话我这个孤家寡人的。”
旁边的杨斌脱口而出:“啊?我要出差?”
“对,”陆之熠转向他,脸上挂着灿烂至极的笑容,“斌哥,你刚才不是在书房里和我说的吗,你、要、出、差。”
“……”杨斌迅速认怂:“对对对,我出差。我出差。”
真是没差硬出!
他哪里像是经纪人,明明是一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
颜玉琢没想到陆之熠居然这么快就动用了他无比珍贵的“补偿名额”,她原本以为他还要考虑很久很久,争取把利益最大化。
果然是小朋友,手心里的糖怎么也忍不过今晚。
“那好吧。”颜玉琢眉眼弯弯,轻轻把手落进了青年的掌心中,“成交。”
幸亏她下个周五不用去学校上周珩止的课,可以有时间陪伴陆之熠了。
第29章 齐聚一堂三个男人(即将)一台戏!……
圣心宠物医院每天九点开始营业,一直营业到晚上八点,这段时间,总有一位客人日日登门。
有时候是刚在上午刚开门的时候,有时候是晚上快下班前,每次来时,男人都会顺便给医生护士们带几杯咖啡或小蛋糕,总而言之,非常妥帖、令人如沐春风。
“周先生,你不用这么破费的,救小满是我们应做的事情。”杨医生说,“这几天天天喝你送来的咖啡,喝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周珩止的回应淡淡的:“医者仁心,我知道你们会全力救治小满,咖啡只是我想表达谢意,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说话时,男人的目光看向有氧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问:“小满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杨医生回答,“小动物的生命力都是很顽强的,它能从野狗的撕咬里挣脱跑走,足以证明它的求生欲。后腿的骨头已经接好,撕裂的肌肉也缝合了,现在基本上脱离了危险期,只是伤口面积太大,现在还在发炎,只要能顺利扛过这一关不感染,它就能很快痊
愈。”
说到这里,杨医生问:“它痊愈之后,您要领养它吧?”
“……不。”意外的,周珩止摇了摇头,“群里的那几位阿姨告诉我,它是公园的‘园猫’,她们晨练的时候经常看到它在树枝上和其他猫咪打闹玩耍。公园很大,是它的家也是它的游乐场,园区一直有热心人投喂它,冬天工作人员也会给它们准备小窝……我想,它可能更适合野外自由生长的环境,所以我打算在绝育后放归它。”
杨医生有些意外,一般来说,救助野猫的人最后都会领养它,而且周珩止前前后后为它花了这么多钱,救治费用是他一个人承担的,更别提每次上门还要带好几杯咖啡……他付出了这么多,却不领养它?
周珩止仿佛看出了他脑中在想什么,语气平静:“我确实喜欢它,也愿意尽我所能地照顾它,但这不代表我要拥有它,让它失去自由。”
猫就是猫,无拘无束、无所畏惧,它可以沉浸在广阔的天地之中,在枝头轻盈跳跃,去品尝春天的花蜜和冬天的初雪。
——从出生就拥有全世界的猫咪,真的能安于他的怀抱吗?
杨医生欲言又止,他倒不是觉得周珩止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相反,他在工作中接触过很多和周珩止想法类似的救助者。
明明嘴上说着救助结束就放归……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反悔了。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早就培养出来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截断?最终还是在家里置办了全套养猫装备,开开心心地抱主子回家了。
不过,杨医生很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少这时候不能劝,要等周珩止自己开窍。
宠物用的氧气舱像是一个透明的方盒子,小猫咪躺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周珩止坐在氧气舱旁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儿,忽然开口:“之前和我送猫来的那个女孩……她后来有来过吗?”
“您说颜小姐吧?”杨医生点头,“来过啊,来过一两次,不过她大多是中午来,和您不在同一个时间。”他指了指小猫咪身旁的一个玩偶,“那就是颜小姐昨天过来时给小满带的礼物。”
不过,杨医生隐瞒了一点——每次颜小姐来时,都会提前发微信问她,有没有其他人在。
杨医生有些好奇:“我以为你和颜小姐是朋友,你们那天看起来挺熟的。”
周珩止想,他和“颜沛沛”算熟吗?他只知道她的班级学号,知道她在随堂作业里坦荡荡落笔的模样,知道她喜欢吃馄饨面,知道她满脑子奇思妙想,妄图用一只丑到爆炸的眼镜遮掩自己,也知道她在救猫时的关切与激动……
他见过她许多面,也认识了她的许多面,但周珩止不敢妄说自己和她有多么熟悉。
周珩止说:“我们不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他们是师生,他不能用这种畸形的不对等的权力关系,期盼和她更近一步。
就像他不能因为偶然遇到了一只自由的猫咪,就妄图拥有它的全部;一时的心动不代表永恒的拥有,周珩止宁可放它自由。
自从杨医生把所有人拉到同一个聊天群之后,周珩止就在群里默默关注着“颜沛沛”的动态。可惜她的朋友圈对外关闭,也不接受群里人添加她为好友,唯有头像透露了她的一点生活状态——她的头像是一张露齿大笑的照片,笑得毫无形象,可能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张照片远没有她本人好看,但周珩止很喜欢,觉得生命力十足,像是一束跃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