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懂。”祁山执拗得反常。
“你喜欢过人吗?你就这样讲。”林翘简直要发怒。
谁知祁山看着她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没有。”
林翘浑身过电般地一麻。
祁山这句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可他的眼神却让林翘觉得,他仿佛是在说——我喜欢的是你。
林翘蓦然想起许多年前,江嘉劲警告她,以后关系解除,她和谁恋爱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身边的人在一起,因为他不喜欢这种背叛的感觉。
那么身边的人产生这种感情,对江嘉劲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吧。
林翘别开眼,话里有话:“你是江嘉劲的助理,最好也不要过问他的感情生活,对你没有益处。”
祁山只是怔怔无言,神色与从前无异。
以至于林翘觉得,刚才她一定是搞错了。
祁山平时和她也没什么接触,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她真是自恋过了头。
这样暗忖,林翘忽地又意识到,此时此刻,他是在为江嘉劲打抱不平诶,她居然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可真是糊涂。
这样相顾无言,正不知如何收场。
林翘的视线,越过祁山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的那扇门被打开了,那是独属于江嘉劲的休息室,她本不该多说什么,可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她冷冷地道:“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对江嘉劲没有什么情啦爱啦的。他这个人脸臭,嘴毒,又爱折腾人,我又不是受虐狂,做什么要爱上他?”
话音刚落,林翘看到江嘉劲和雷舒然一起从那扇门走出来。
她与他对视一眼,很轻微的默契度,仅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他暴跳如雷的阴鸷:“林。翘。”
两个字,雷霆万钧。
祁山眼眸一黯,转过头去。
只见江嘉劲面色沉沉,撸起袖子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大有把林翘一把薅过来暴揍的气势。
祁山挡了一下,忙道:“有话进去说,不要在外面拉拉扯扯的,万一被宾客看到,彼此都失了体面。”
“……”
十分钟后。
夏泽义拿来香槟与美食,打开休息室的门,却空空如也,他懵了懵,叫了声:“林翘?”
房间里无人应答。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叫了两声:“翘妞?你不在吗?”
还是无人应答,他只好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林翘摁断了这通电话。
抬头,看向江嘉劲。
……
是的,林翘随江嘉劲来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随后雷舒然径直离开了,祁山守在外头,这房间此刻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林翘定了定神,率先发问:“江嘉劲,我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太好。还是说……你要与我,细数前尘往事?”
江嘉劲显然管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只道:“林翘,你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江荣先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唯利是图?”林翘似乎被戳到痛脚,“不如说你废物。”
她笑得残忍:“你白白纵横娱乐圈数十年,到头来却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让你爸爸轻易就能威胁到我。”
江嘉劲怒不可遏:“你倒是会把自己摘干净,可我不是傻子,听得出你的诡辩!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不妨想一想,这么多年你从我身上捞到多少好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江荣先几句话,就把你轻飘飘打发了?”
面对这样的指责,林翘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所谓的好处,说白了就是你我各取索取,现在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算了,你非要提到‘报答’,那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我当初的情况,任何人都是救命稻草,就算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女人我也愿意。你以为你要是帮不了我,你算什么?我告诉你,没权没势的男人在我这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江嘉劲怔了怔,点点头笑了。
“对,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林翘倔强回望。
这样剑拔弩张,难听的话一筐一筐往外说。
大概是都有些累了。
一时之间,房间归于宁静。
林翘知道,此刻不是一味强势的时候,她静默片刻,愿意泄露那么一点点的脆弱,对他说:“江嘉劲,如果我真的那么可恶,那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好了,我得来的一切都不容易,我就是想往上爬,谁当我的道都不行,就算是你,我也要把你踹了。”
她似有哭腔,态度却比刚才更加斩钉截铁:“谁都不能碰我的梦想,谁都不能挡我的道。”
偌大的房间一片死寂。
江嘉劲被气到失语,林翘见状,做势要告辞。
只是刚一起身,就被江嘉劲叫停:“听着,既然你是这么势利,那么对于分手我也没有异议,毕竟几年下来,我也有点腻了。”
他抬头看着她:“诚实点讲,我只是有点不爽,凭什么是你提出来的呢?林翘,游戏规则不是这样定的。”
林翘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一副只要你肯放我走,什么都好说的样子。
江嘉劲看在眼里,顿了顿,笑了:“你不必摆出这种姿态,好像我非你不可了,女人都一个样,你已经29岁,不见得比19岁的好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故意用了些冒犯的字眼,于是林翘表现出被冒犯后的愤怒。
江嘉劲上下打量审视着她,视线如蛛网把她紧紧围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只是现在有个难题,我想姿态潇洒一点,但又觉得这么多年在你身上投资许多,实在是吃亏了,你要拿东西补偿我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