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祁山:“你说我让她到我身边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祁山先是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儿才说:“您以前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
这句话令他沉默一路,沉思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随遇而安。
于是今晚他又回来了。
总统套房的床固然更加柔软,但佳人在怀,才不负春宵一梦。
此时此刻,江嘉劲把林翘紧紧地抱在怀里,想也不想,低头就吻她,她这次却躲开了,偏头问道:“把我这里当窑子了,你想逛就逛,不想逛就走?”
他无声看着她,好脾气地问她:“你又发什么脾气?”
她的目光愤愤然落在桌面的酒杯上,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说:“怎么,昨晚敬酒不吃,今天来我这里吃罚酒了。”
他这才明白她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记恨。
他笑了一笑,双手收拢,不紧不慢地绕到她身后去解那排扣子:“你每次都不讲道理,昨天晚上是你主动发短信问我敬酒的事,后来偏又把我晾在一边,和别人喝得起劲儿,怎么还不许我小小的报复一下你了?”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又推了他一把,借势从他身上跳下来。
站在他面前咬着牙问:“可我最后是不是敬你了,你没喝不就是已经报复回来,这会儿又旧事重提,怎么,想另当别论呀?我可不答应!”
她转身要走。
他又将她拉回腿上,极有耐心地哄道:“是,所以如你所说,我来吃罚酒了。”
他轻轻解开她下身的束缚,三心二意地说道:“我明天一早就走,再见可能就是你杀青回北京之后了,春宵苦短,你真的想浪费时光?”
林翘只一冷笑:“你威胁谁呢?”
“不是威胁,是警告,我在警告我自己。”他窸窸窣窣的动作,在她身上放火,空着的那只手又端了酒杯来,“我敬你一杯好了,赔罪。”
林翘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表面在敬酒,实际上目的明确,只想往她身子里钻。
她忍不住在心里嗤之以鼻,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
可诚恳点讲,他的手翻云覆雨,她的意志也并不坚定。
她想让自己遂心,但又不想就这样遂了他的意。
她将那杯酒接过来,眼皮上下一碰,略作沉思,紧接着把手腕一翻,红色液体悉数泼溅而出,一滴不剩,都泼在了江嘉劲身上。
他的喉结,锁骨,白色的短袖,瞬间被大片红色渗透。
这一幕视觉冲击太强,如血液如琼浆如火焰,酝酿着隐秘疯狂醇香的味道。
江嘉劲的太阳穴血管暴涨。
原本已有三分情动的眼眸倏然变得阴鸷,戾气如冷雾般将迸射而出。
林翘被他的怒意紧紧包裹挣脱不开,唇角却慢慢勾起。
赶在他濒临翻脸的边缘,大胆的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拖拽,又俯下身来,软唇触碰寻觅喉结,一口一口地舔舐那令人醺醉的甜腻。
红酒的气息与她的脂粉气交织在一起,越发勾的他沉沉喘息。
身体最原始的悸动,紧张,崩溃,神往,终将把迷失其中的灵魂指引到它该去的地方。
她感受到他发起狠来,只勉力承受,讽刺笑道:“是你要吃罚酒的。”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这才不是罚酒,你知道我最不想要的惩罚是什么。”
是的,她知道。
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狠狠把他推出门外,他越是想要,她越是不给,这才是惩罚。
她最开始本来也想这么做,但后来她放弃了。
因为绕来绕去的心思,只应该出现在情侣之间,她还懒得用对男友的态度来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
何况她置气,本身也只关乎工作,并不与他们的私事相干。
泼他一身酒水,算消了气。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又问一遍:“为什么还肯让我亲近?”
“因为我十分想要你。此时此刻特别特别想要。而且只要你。”这是林翘最不掩饰的贪婪。
江嘉劲却有一瞬间深深震颤。
好似灵魂失控,被人连根拔起。
他看着她忘情的神态,对她第一次产生了割裂的感受。
真是想破天也想不通的奇特与怪异。
他并不爱她,甚至并不喜欢她。
可她这种酣畅淋漓的疯狂却正中他的性癖,再也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无论是她要命的倔强,还是她变幻的风情,于他而言,都是催情的药剂。
“我也想要你。”
他搂紧她,一字一句:“此时此刻,只想要你。”
后来一切归于平静。
他们闭着眼睛,轻轻呼吸,她像往日那样对着他,他却背对着她微微蜷曲。
她只好把脑袋放在他的后背,像抱住一只大大的玩偶那样,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入睡。
可最后,两个人都出奇地没有睡着。
过了会儿,她问他:“你几点走?”
“明早。”
“我知道明早,大概几点。”
“不知道,这种事我不需要记,到时间自会有人来提醒。”
“……”她哑然无声。
又是沉默。
大概过了小半个钟头,他又对她说:“你在剧组最好不要再和任何人发生矛盾,小人难防,虽然不怕,但没有不避讳的道理。”
“好。”她笑了笑,觉得他终于有了点老板的样子。
“还有何英耀。”他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瞧你已经处
理得差不多,就没有再问,需要我把他和男友的照片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