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夜正浓(7)
明星?
沈南意当即就想到了李雅若。
所以,谢霄北也在里面是吗?
手按在把手上,沈南意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像是仲夏阴霾空中轰响不停的闷雷。
“咔——”
房门打开,李雅若身边坐着一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相似的眼镜戴在一张仿若被汽车压过的脸上。
套房内的男人不是谢霄北。
李雅若不动声色的将沈南意的失落看在眼中,微微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跟老总交谈起了电影的事情。
在他们的对话里,沈南意捕捉出想知道的信息,谢霄北很快会到。
沈南意跪在那里给两人服务,动作一丝不乱,心思却早已经飘远。
北爷,会是谢霄北吗?
当年,明明是他求着她说:“沈南意,你想玩,就一直玩我,只能玩我。”
也是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痴缠:“沈南意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我明明知道你在玩弄我,还求你别离开。”
他明明好像深深陷在名为沈南意的网里,卑微如同野草,后来却理理衣衫,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他一直欠她一个解释。
正如那年仲夏每个痴缠的夜晚,他每一次都要在她耳边喃喃:“沈南意,不管是情人还是男朋友,你都不能随随便便离开我。”
“对,对不起,对不起。”
分神的瞬间,沈南意失手把酒水洒到老总腿上,她连声道歉。
老总却在此时抬起她的脸,“那天程少的包厢,也是你在服务?”
沈南意顿了顿,这才隐约记起,眼前这人也是当天奉承程峰的男人之一。
李雅若:“孙总认识?”
孙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雅若,“有过一面之缘。”
沈南意:“那天……”
沈南意很想问这位孙总,那天的北爷究竟是谁,可孙总没给她这个机会。
眼见面前两个女人都跟谢霄北有关系,孙总自认为是过来人会聪明行事,打断沈南意的话,“你这个服务生还是改不了毛手毛脚,换个有眼力劲儿的过来。”
沈南意握了握掌心,“是。”
李雅若饶有兴致的看着低眉顺目的沈大小姐。
那么多年过去,李雅若始终清晰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沈南意时的惊艳、惊叹。
艳丽似开的最艳的夏花,唾手可得这红尘中的一切,仿佛大小姐生来就只是为了在这十丈软红游戏一场。
如今,这傲骨,这盛气凌人目光一切的姿态,也终于,终是被生活磨平。
走出套房的沈南意在走廊踟蹰,一直没有离开。
她在等,等谢霄北来。
“在这里瞎逛什么?”经理路过,让她马上去其他包厢。
沈南意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
她跑到李雅若那间包厢时,人已经空了。
沈南意垂眸,看到桌上多了一盒放到香烟里的沉香条。
沈南意记得那位孙总没这种讲究。
所以谢霄北他真的来了……
“嗡嗡。”
沈南意的手机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到车库来,车牌尾号三个六。”
沈南意呼吸一滞:“……北爷?”
谢霄北听着她的尊称,削薄唇角嘲弄勾起,没有应答,结束了通话。
沈南意漂亮的唇瓣抿起,没换下衣服,就去了停车场。
三地车牌的商务车,停靠在昏暗的角落。
司机在外等着,见她走近,鞠躬打开车门:“沈小姐请。”
在迈上车时,沈南意还以为这车是来接她的,直到被一双大手按住后颈,跪爬在座位上,她才反应过来男人就在车上。
“谢霄北!”她陡然喊出声。
她在试探,等他应答。
车门紧密,车内无一丝光线。
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谢霄北没脱她的衣服,大掌只掰着她的腿。
沈南意低呼一声,“我的衣服……会弄脏。”
谢霄北薄唇压在她的耳边,声线而低沉淫靡:“溅到衣服上怎么不算是人体艺术呢。”
沈南意瞳孔骤然紧缩。
五年前的仲夏,密闭的保姆车内,谢霄北戴的T弄漏了,东西溅到她刚买的裙子上,他红着脖子说:“我回去给你洗。”
那时沈小姐慵懒轻佻的用圆润透着粉的脚尖抬起他的下颌,“哥哥修的专业是美术么,溅的真有,嗯……人体艺术感。”
第8章 监控
“你……你是……是不是谢霄……”
沈南意的质问还没有吐出口,就被他打断。
许久。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有昏暗不明的光线透射进来。
司机站在不远处,没有谢霄北的指令,始终不敢靠近。
谢霄北点了支烟,骨节分明青筋明显的修长手指随意搭在车窗上,旁边宽敞的座椅上躺着衣衫不整的沈南意。
半晌,谢霄北抽完了两支烟。
司机这才上了车。
“去香山别墅。”
接起电话的同时,谢霄北淡声吩咐道。
车子平稳在漫漫又无尽的夏夜。
手机那端传来程峰打趣的声音:“港市做咗半个月,休息都唔休息,就飞番四方城畀大星站台(港市忙了半个月,休息都不休息,就飞回四方城给大明星站台)?”
谢霄北轻按太阳穴:“港市的生意已经处理妥当,分红下个月会到你账上。”
程峰笑:“你做嘢,我最系放心(你办事,我最是放心)。”
翌日,清晨。
蝉鸣、鸟叫,窗外枝桠将光线裁剪成斑驳,落在卧室纯色的被子上。
沈南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却在睁开眼睛,大脑还昏昏沉沉的那一刻,猛然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