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是伪命题(17)

书房的门没有关，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冯小棠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叶子琛果然在里面，他靠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眉心处微锁，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乳白色的毛衣上，整个人像一只矜贵慵懒的波斯猫。

“你舍得回来了？”

冯小棠本想问为什么突然叫自己回家，可那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冰封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

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叶子琛修长的手指间随意的转动着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钢笔，冯小棠一时间不敢看叶子琛的眼睛，只得乱瞄。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喜欢这个词有些刺耳，叶子琛从来没有将这个词用给冯小棠，今天是第一次。

“真诚”

叶子琛自问自答，他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的阴影遮住了眉眼，冯小棠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能告诉我你这几天出去干什么了吗？”

“我，我去上班了”

“在哪上班？”

冯小棠飞快转动着眼珠子，嘴巴打着结巴。

“片，片场”

叶子琛盯着冯小棠许久，眉宇间颇有审视的意味。

“冯小棠，我喜欢你为了挣钱拼命的样子，用你的话说，那是你的尊严”

“但我不喜欢你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的样子！”

叶子琛的音量骤然提高，冯小棠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整颗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一样。

“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空气是凝滞的，半晌后。

“在我之前，你究竟有多少个男人？”

叶子琛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说他是一字一顿，倒不如说是咬牙切齿。

冯小棠猛然之间，神经瞬间紧绷至极致，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她的反应落在叶子琛眼里更是恼火。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中间一言不发，眼神凛冽陌生，如匕首一般。

仿佛前几日的温存都是一种假象，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冯小棠心里莫名的害怕，只能一步步被逼的向后退去，直逼到了死角退无可退。

第28章 压迫感

“三秒内说不出来我就断了冯小海的资助”

说实话，她心底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们的关系何来质问一说，就是有也不该是这样的事，她就是有过前史又和叶子琛有什么关系，越想越觉得面前的男人不讲理。

“一”

恐惧如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冯小棠的全身，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二”

“我，我”

肉眼可见的慌乱。

“三”

巨大的压迫感让冯小棠立时慌了神，甚至语顿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当‘三’这个字话音刚落时，她的脑袋整个‘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防线被击溃一样。

“你不讲理！”

面前站着的脸色逐渐暗沉。

半晌。

“我看你是想让冯小海回来”

说罢就要打电话。

冯小棠拽住叶子琛要打电话的那个胳膊。

“这样，这样对我不公平”

顿了顿，调整思绪。

“我就是在你之前有过男朋友又怎么样？不是你说我们是逢场作戏的关系，我要做的就是帮你堵住媒体的嘴，我不是只要做好这件事就可以了？”

叶子琛没想到冯小棠会这样说，他要她的解释，而她只想到的是交易内容，她如此的理性，倒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叶子琛紧盯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愠色渐浓，下一秒一阵轻笑出声，面色被戏谑的笑容取代。

“你刚来京州就进夜场卖酒，习惯了穿梭在各色男人中间，恐怕没少给他们提供跪式服务吧”

冯小棠一双眼睛失了神，嘴一直张着忘了闭上，就像一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叶子琛目光倏尔锐利，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就想知道一点，我是不是你所有男人中对你最好的那一个？”

半晌。

冯小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自觉从眼眶溢出。

原来被人揭伤疤是这样的感觉，冯小棠不确定她如此难过的原因是因为揭伤疤的人，还是这个伤疤本就是件难过的事情。

只是几秒的时间，冯小棠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发烫，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稳住身形，镇定的站在那里。

“初到京州我做过很多事情，白天在后厨洗菜，晚上在酒吧卖酒，为了留下来我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习惯了被当个玩意对待，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玩意，可就是再小的角色她也得活下去”

“我也想双脚不沾尘土的活在云上，任谁也都会心疼这样的女孩子，可是我有的选吗？”

她紧绷着脸庞，下一刻提高了音量。

“就像你要我当禁裔我便当！你要我跟你在台前做戏我便做！我有的选么！？”

冯小棠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狂风中的海浪，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叶子琛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觉得冯小棠背叛了自己，可又觉得自己的怒气实在站不住脚，但就是生气！

生气她曾经为了钱愿意去那种地方，生气她的生命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生气叶子华用来气自己的话是真的，生气她将这场交易只是当做一场交易。

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攥住，胸腔里隐隐狭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涌动。

捏着冯小棠下巴的手慢慢松开，继而手掌缓缓抬起，落在脸上的阴影并不是巴掌，而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掌和指尖贴合着她侧脸的曲线，像把玩一个物件似的细细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