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是伪命题(58)
叶子琛的脚没有任何异味，仔细讲来也只有淡淡的皮革味，两条长腿随意交叠着，翘起的足尖隔着棉袜几乎快贴上冯小棠的嘴唇。
进门后的一系列动作与其说是服侍，更多的像是对冯小棠的服从性测试。
进了房间后，叶子琛将自己整个舒服的靠进沙发里，一副懒散的神情，毫不在意此时不知如何自处的冯小棠。
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从前的从前。
半晌过去了，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眯缝着双眸看向一直站在面前的女孩，目光有一丝玩味，有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耐烦，随后缓缓地坐起身，随意地拿起身旁的手机，漫不经心地朝她撇了一眼。
“四十一个未接来电。”
他的眸子微抬，像是质问又像是嘲弄，总之让本就局促的冯小棠更加不安。
“说吧，什么事？”
男人轻抬下巴，刻意的不尊重让面前站着的人耳根发烫。
“我，我想跟你借点钱。”
“多少？”
“先，先得借二十万。”
叶子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她的眉眼没变，只是面容平添了一份憔悴，人也清瘦了许多，眼下这个样子更像是一阵风就能给带走的样子。
冯小棠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你？”
“我，我母亲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我没有办法了，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冯小棠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祈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做作。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将钱和感情完全分开了来谈，因为真的是不配啊，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需要富贵的土壤浇灌，这样说起来，叶子琛比自己的感情纯粹，起码他是从一而终的只喜欢那个和他在夕阳下照相的女孩。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之前不是说会帮我照顾好我的父母。”
叶子琛嗤笑了下，眼神中透着轻傲，腔调散漫。
“那是在之前，你认为现在你还有资格回到之前那个角色吗？”
冯小棠大脑一片空白，面前的男人气场太强，压迫的她喘不过气，那眼神好像能看穿她的所有伪装、不甘、妄动。
片刻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恻隐，从喉底溢出一丝轻不可查的叹息。
轻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重病，你会主动回来找我吗？”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这期间叶子琛一直盯着冯小棠的眸子，方才眼中的凛冽被柔软占据。
冯小棠玻璃珠似的眼球因为在面前男人眼神的逼迫下逐渐莹润。
她要说什么？说自己会回来找他？还是说自己是真心爱他？思考间她已经在脑海中编撰了一堆天花乱坠的烂情话。
也许面前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声泪俱下的表白而不计较她的不告而别。
自己曾经为了生存用了很多面具，眼下这样的手段要故技重施，对于曾经试图将真心捡起来的自己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会，我会主动来找你，其实自从你上次来找我，我就一直日夜自责，就算是被当成替身又怎么样，也不能因此就否定你对我的好，况且像我这样身份的女孩儿，能被叶家二少爷当成替身，这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冯小棠说话时一步一步走向男人，她蹲下身子，眼神真诚，像一只听话的小猫，讨好地看向主人。
冯小棠说话间叶子琛听着听着身体逐渐前倾，手肘在膝头，目光与面前的女人平行，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忽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掐起冯小棠的小脸，就着她的下颌线向自己的方向猛然一拉。
身形骤然不稳，冯小棠的手第一时间撑住沙发，才避免了被拉倒的风险。
男人幽深的狭眸紧盯着她，目光森冷异常，他缓缓开口“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我不喜欢你把这个劲头用在我身上。”
冯小棠眼神骤然清明，原来她的虚情假意根本没有逃过他的法眼，或许她的手段，她的心思，她的情绪一直在这个人面前都是透明的。
下巴在叶子琛手中更往高抬了抬，那动作不像迎合，更像是挑衅“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啊。”
“我要听实话！”音量突然提高。
突然，一股没来由的心酸和委屈涌上心头，她眼中充盈的水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晶莹的掉了下来，在下巴汇聚。
良久。
她终于鼓起勇气，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实话是不会！如果不是因为阿娘重病，我一辈子都不会来找你！”
叶子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一改顺从模样的女人，冷笑一声后哑着嗓子道“呵，这么说来，你很恨我？”
面前女人的眼眶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但她的目光却因为男人轻言细语而决堤。
“我没有恨你，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使知道你把我当成替身我也不恨你，我曾经问过无数次问自己是否真心喜欢你，因为差距太大，我自觉自己不配在你面前谈喜欢两个字，可做的事情却全是豁出命的对你好，好像自己的得失在你的喜怒和利益面前都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冯小棠虽然极力克制着情绪，但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它们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汇在下巴处迟迟不肯落下。
“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基于对她人爱慕的寄托，而我却是义无反顾的往里跳，你因为我这相似的面庞而爱我，而我只是因为你是叶子琛！”
片刻后她的神伤仿佛因为一股脑的宣泄有了出口，哭极反笑道“你说得对，我恨！我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了！现在的我拿不起放不下，像个拧巴的神经病，你不喜欢我的过去，可现如今我真的很怀念过去的自己，起码她可以做到谈钱不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