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宠她(157)

那头语气松快了：“你爸嗓音挺年轻。”

麦恬笑道：“我爸本来也不老。那个……先不说了，我出去一下。”

挂断电话，她仰头松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况野站在门外，问：“刚才在打电话。”

老房子隔音不算好，麦恬猜测他估计已经听到了，面色微冷：“你故意的吧？”

况野一脸茫然：“什么？”

麦恬没心思与他多说，走出房间，在客厅沙发上呆坐着。

他跟过去，坐在麦恬身旁，两个人就这么干坐，没说话，也没看手机。

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况野看着她搭在腿上的手，想起从前他们牵手的画面，她那双手柔软的触感，强忍着心痛，面色淡然。

麦恬看了眼时间，刚三点半，父母为了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回来，正愁着，听见况野开口问：“在学校过得习惯么？”

他没话找话，她敷衍回答：“挺好的。”

况野：“跟室友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麦恬：“都挺好。”

况野：“吃的用的——”

麦恬忍无可忍，打断道：“况野。”

他转脸看她：“嗯？”

麦恬：“你不觉得这样很累么？”

他笑笑：“不累，跟你聊聊，心里好受多了。”

麦恬心里可不好受，她看着他，神色严肃而诚恳：“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吃完晚饭就回去吧。”

他答应得干脆：“没问题。”

麦恬沉默时，况野内心陷入纠结，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口：“你不好奇分手以后我过得怎么样？”

麦恬摇摇头：“不好奇。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但只是希望，而不是想要控制结果。”

况野想了想，忽然笑起来：“终于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时那么幸福了。”

麦恬：“为什么？”

况野：“你没有控制欲。”

麦恬想到了一句话，分享给他：“我听过这么一句话——‘不控制就是最好的控制’。”

况野点头赞同：“没错，所以你能把男人吃得死死的。”

麦恬默默沉思一会儿，扭头问：“况野，你恨我吗？”

况野答得极坦诚：“刚分手那会儿特恨，但又因为特别爱你，弄得自己非常痛苦，每天都过得很分裂，后来不恨了，特颓，拼命工作麻痹自己，有应酬都会去。”

麦恬：“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爱应酬的呀。”

况野垂下目光，眨眨眼，沉默片刻，说：“应酬时喝很多酒，把自己灌醉，就不会失眠了。”

麦恬难免心疼，看着他轻声叹息，劝道：“要不你学学我吧，自私一点，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永远最爱且只爱自己……”

况野想都没想便笑了：“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是这样的。”

这话让麦恬陷入沉默，半晌，她小声开口：“那就……那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况野扬唇，目不转睛瞧着她：“你觉得可能么？”

麦恬：“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难过，人活几十年，每一天，甚至每分每秒，都非常珍贵。爱情可有可无，但快乐不能缺席。”

况野笑一下，点点头：“道理我都懂。”

麦恬：“只是做不到？”

况野：“是的，道理早就烂熟于心，可就是难过，就是心痛，就是放不下。”

麦恬：“道理懂却做不到，那就是还没懂。”

况野：“或许吧，我没你心硬。有时候还挺羡慕你，心上像是有个开关，按一下，就爱了，再按一下，就不爱了。恬恬，我觉得你投胎投错了，你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这话麦恬不爱听：“什么叫‘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女孩儿有什么不好？我喜欢做女人，虽然我不怎么爱打扮，很多时候也不够温柔，可我就是喜欢做女人，觉得女人好。”

况野赶忙解释：“我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我——嗐，你就当我嘴笨，说错话了。”

麦恬看着他，在他脸上看见了讨好，妥协，过于小心翼翼……她深刻明白，他们是彻彻底底回不去了，哪怕他可以用尽全力来迁就她，她也没法享受这份迁就。

她不喜欢对自己太过小心翼翼的男人，太过小心翼翼意味着匮乏，匮乏不可能让一段感情自然而然走向圆满。

父母下午五点才回来，两个人手里都拎着袋子，买了许多食材。

麦恬和况野要进厨房帮忙，他俩往外撵人，况野执意留在厨房打下手，麦恬倒没什么必须干活的执念，独自去客厅休息，找了本书看起来。

有了况野打下手，麦恬父母做饭速度比往常快，起先他们还不敢使唤他，见他实在积极，只好找些事情给他做，洗菜扒蒜切姜等简单的活儿，都交给他，他干劲十足，比在自己家可勤快得多。

晚饭共有十道菜，口味偏家常，有淡有辣，也有几道做饭复杂的硬菜，麦恬没心没肺惯了，前男友在身旁依然吃得很香，况野见她吃得香，觉得可爱，心情也好起来。

麦恬父母看在眼里，心下惋惜他俩这段感情，麦云哲没见过孟齐铮，这会儿只觉得况野是顶好的男人，在麦恬择偶范围内，属于天花板级别，暗自希望他俩能复合。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温暖融洽，忽然有人叩门，麦云哲起身走到大门前，在猫眼中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打开门，问对方什么事，对方恭恭敬敬说道：“叔叔好，请问这是麦恬家吗？”

他声音不大不小，传到里面，正吃饭的三个人纷纷望过来，只看到麦云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