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宠她(167)

孟齐铮知道她为难，便没为难她，只是静静与她相拥，用力感受着此刻的幸福。如果以后注定失去她，那就安心与她一起活在当下。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麦恬没有回家，也没有留在京州。

她跟着程彻去南方拍美食纪录片，作为品尝员出镜，边吃边玩，每个城市待三五天，整个假期去了九个城市，吃美食看美景，享受人间烟火，体验各方风情，每一天都累并快乐。

她和程彻出去这么久，孟齐铮不高兴，其他几个哥哥也不高兴，隔三差五飞过去“探班”，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麦恬知道他们什么心思，只当不知道，整日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

大二上学期结束，纪录片在寒假上线，第一期出乎意料爆火，麦恬的名字第一次被顶上热搜。

大家夸她漂亮、可爱、大方，也有不少人看出她极其聪慧、心思玲珑，作为素人火了一把，亲友和同学，甚至老师都将她的各种切片视频转发给她，不住地夸赞。

麦恬挺高兴，但并没有飘，倒不是淡泊名利，只是从来都把自己放在首位，名利再诱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能高过她本人。

所以她该吃吃该睡睡，每天看书运动四处溜达，空闲时间录个视频分享点儿心理学小知识发网上。

她脸好看，元气满满，口条利索，输出内容也不大众化，有许多独到见解，涨粉速度惊人，接二连三爆了好些视频，寒假过去，粉丝数量已破百万，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红。

开学后，麦恬比假期忙多了，不仅要上课学习，还得准备输出内容，录视频剪视频经营账号。广告约不断找上来，她爱钱但也有良心，认真检验筛选产品，只推荐货真价实的好物，口碑越来越好，粉丝越来越多，钱包越来越鼓。

大三暑假快结束时，麦恬从家乡回京州，特意请程彻吃了顿饭。

程彻见面就调侃：“该我给大红人接风洗尘的，没想到换成大红人请我了。”

麦恬提前点了他喜欢的几道菜，他刚来那几道菜就上桌，麦恬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说：“彻哥是我的贵人嘛，早该好好感谢你。之前咱俩时间总凑不上，你满世界溜达，我忙着忙那，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当然得好好请你一顿，以示感谢。”

程彻浅笑不作声，侧头瞧她片刻，忽然感慨：“晃眼你都大三了。”

麦恬：“是呀，好快！第一次见彻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你给我拍的第一张照片，我一直珍藏着，等老了回头看，肯定感慨万千。”

程彻好奇：“感慨什么？”

麦恬仰脸看着悬在半空的吊灯，目光被璀璨灯柱吸引，灯光晃眼，她陷入恍惚，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回忆画面。

她低头，目光看向程彻。

“什么都会变。刚来京州那会儿我是一个样，现在的我，又是另一个样。”

程彻打量起她，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朴素，甜美柔媚，这会儿名牌傍身，全身行头，首饰包包，加起来少说百万，珠光宝气的，甜美中多了几分飒爽，柔媚里含着一丝干练。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恬恬一直很好看。”他由衷夸道。

麦恬笑出声：“彻哥，你怎么从文艺青年变成油腻男了！”

程彻也笑了，放下筷子，喝口茶，摇摇头：“夸你一句就是油腻男？”

麦恬：“你以前从不这么直白夸我，冷不丁来一嘴，还挺不习惯。”

程彻：“如果以前我也这么直白，咱俩之间，会不会有故事？”

他看着她，平静的目光之下，藏着波澜。

麦恬愣了愣，筷子停在半空，片刻后佯装无事发生，夹起一块炒黄牛肉细嚼慢咽，又扒拉一口米饭，吃完才抬头看他，浅浅笑道：“咱俩本来就有故事啊，一起拍了那么久纪录片，我可是你片子里的女主角呢。准确来说，是彻哥你捧红了我。”

她默默看他几秒，拍拍胸脯：“我永远感激你的知遇之恩，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妹妹我一定全力以赴帮忙。”

“妹妹”两个字，彻底把关系定死。

程彻知道她在装傻，笑了笑，直接挑破：“你是聪明人，肯定懂我什么意思。恬恬，其实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更勇敢更主动，或许咱俩——”

“没有如果。”麦恬淡然看着他，轻轻摇头，莞尔一笑，“就算有如果，就算当初你更勇敢更主动，咱俩也不可能。”

程彻抱起胳膊，侧着头看她片刻，问：“这么肯定？”

麦恬：“彻哥，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

程彻：“为什么不能是我？”

麦恬沉思起来，为了不伤害他，想表达得更委婉些，思来想去发现，拒绝的举动本质上就不可避免带来伤害，与其闪烁其词，不如直言不讳来得痛快。

“文艺男对我没有性吸引力。我知道，你才华横溢，仪表堂堂，无论哪方面都是个顶个的好，可我天生喜欢更野性的那一类。”

“比如况野，还有孟齐铮？”

“对。”

“野性代表自我，他们都是自我意识非常强的人，换句话说，在我和其他人眼里，他们都自私，你喜欢自私的人？”

麦恬笑了，眨眨眼：“如果这就叫自私的话，我也自私，并且我比他们更自私，以毒攻毒看谁更毒，只要我足够自私，他们就会对我无私。”

程彻沉默好一会儿。

他这才发现，真实的麦恬和自己想象中大不相同。

真实的麦恬，骨子里那股劲儿，比飒还要凌冽，准确来说，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