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她的囚徒(118)

三个人拥着徐爸徐妈进房间。

游轮空房间很多，徐父徐母的房间就在徐意隔壁。

既然徐意答应了回家，这口气他们也算消下来。

吃过午饭，徐意带他们参观一阵，又回到房间。

许如芬不让他多走动，又让他穿上外套，免得感冒复发：“怎么，好好待在船上也会感冒？”

徐舟说：“吹太久风了。”

“你就是不注意自己安全。”

“爸，妈，待会儿晚餐之后会有表演，你们来看吗？”

“什么表演？”

“唱歌。”

“唱歌有什么好看的。”徐舟插话，“既然生病了，就在船上好好休息。”

“不是，是很重要的表演。我希望你们跟我一起看。还有我们一家很久没有出来旅行了，你们享受一下今晚好吗？”

许如芬坐在沙发上，靠着徐意，望着儿子的神情充满爱意：“原来你是想让我们上船来玩一玩。”她扭过头，“好，老徐，就听儿子的。我们也放松一下。”

六点，餐厅用餐。

游轮停泊港口，甲板上放着一张张雪白餐桌，桌上放有玫瑰和带灯罩的蜡烛。

海上的天空总是会比城市天空显得更绚烂更澄净。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用膳，带给人一种“渺天地之一粟”的空旷感。

徐爸徐妈坐在餐桌上。

就在这时，徐意抱着吉他，跟阿乐、麻他们走向甲板的正前方，这是这几天的例行娱乐活动，就当做Stay乐队的演练。

徐舟微微吃惊，后背离开椅背，许如芬却按住他的手说：“别生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徐舟见周围人这么多，确实不好失礼，只是看着。

徐意挂上吉他，朝着话筒：“这首歌献给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哥哥。”

徐意很少提及徐庭，以至于光是这样说了下，都让许如芬眼眸微微一潮，她不能想起自己的大儿子，一想起就难过。

“这首歌是改编的张韶涵《复活节》。”

咚。麻的架子鼓爆发前奏。

沈泠泠和周凛也在客人中。麻瘦小、长相普通，又没有阿乐会交际，在Stay乐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可论实力，应该是最厉害的一个。

他没那么“显化”——长相，会唱歌，能创作。

私底下很努力，技巧炉火纯青。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吹过角落里的水晶灯。

寂静中，吉他前奏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徐意沙哑的嗓音意外地适合这首歌：

“灌溉一朵枯萎的玫瑰

是否它的香味还找的回

还是过去的就只能回味……”

他一边唱一边拨动琴弦。

Stay是支摇滚乐队，之前创作的曲子也都偏向摇滚、爵士等迷幻类型，徐意嗓音低沉有韵，很适合唱充满爆发力的歌。

然而此时此刻，这首慢节奏被他唱得自带一番风味。

船上的人静静听着。

“承认我的不完美

我的你会不会

从记忆里回到我身边……你只爱我对不对

还是你想看我掉眼泪

你用我的后悔当作复活节

让爱情找回它的美

你仍是我最爱的谁。”

中间他加了一段念白。

“爸爸，妈妈，你知道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徐舟和许如芬脸色同时都是一变。满桌宾客也都惊讶。周凛的吃东西的手微微顿住，倒是没想到徐意居然有当众剖白的勇气。

“他是因为分手而自杀的。”

徐舟双眸震颤：“什么！”

音量不大，很快被麻敲架子鼓的动静盖过去。

“我后来想，与其说这是他用来让沈泠泠后悔的，不如说，他是用来让你们后悔的。你们那时候逼他考大学选金融对么？而且必须要去国外读。”

“徐意，你给我下来！”徐舟暴跳如雷。

徐意依然在唱：“你只爱我对不对

还是你想看我掉眼泪

你用我的后悔当作复活节

让爱情找回它的美

你仍是我最爱的谁……”

徐舟冲上去抓他，就在这时候，徐意停住，对着话筒：“爸，你想看我跟哥哥一样吗？”

徐舟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指着他：“你在说什么，你是在用死要挟我吗？”

许如芬被徐意这句话吓得心惊胆颤，连忙抓扯住徐舟，让他不要激怒儿子，她说：“儿子，你别做傻事。”

“放心。我不会做跟哥哥一样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喜欢音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它。如果你们非要逼我，那么我也会和哥哥一样，离你们越来越远。”

阿乐这时候凑上来说一句：“伯父伯母，这是真的。徐意很喜欢音乐，你们没发现，他玩音乐很开心吗？而且他很厉害啊，我们这种没钱的人也就算了，你们有钱人也不过自己想过的人生吗？”他左看看徐舟右看看许如芬，“你们要他一辈子当做徐庭的替代品吗？以前徐庭想学画画，你们也不想他学，对吧？”

许如芬浑身一震，猛地想起来。

徐庭一直是个乖孩子。

绘画只能当兴趣，没办法作为职业。他们家有事业要继承，孩子要出国读书，拿到名牌学校的学历回来接管家里……她一直认为这是应该的。

直到徐意突然提起。

难道徐庭不想吗，不喜欢吗，很抗拒吗？他不想去学金融，不想去国外吗？那为什么不说呢。他的死难道……

她抬头：“你为什么说你哥哥是自杀的？”

“那个司机没有理由非要撞死他。”徐意说，“当时我们不也觉得很奇怪吗？他一点逃跑的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