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如此难缠(17)
屋内氛围极其凝重,正跪着的下属也不敢贸然开口,时间久了,岳尚也渐渐息了怒气。
当务之急是找到另一个解决办法,把自己撇干净。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说,现在还能怎么办?”
突然被点名,那人动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纵火事败,想必贺止已经查到了我们头上,之所以还没出手,或许是还在等待什么。”
岳尚听完这话后陷入沉思。
没错,贺止做事果断,一击必中,被他盯上的人绝逃不过。
更何况贺止对他早有疑心,先前就渐渐除去了他身边许多人,难免下一个不会轮到自己。
“他还能等什么?”
岳尚皱眉,下属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主上可还记得柳大人家的那名调香师?”
“调香师?”
岳尚略一思忖,记忆渐渐浮现出来,可他想不出那人有何特别之处。
“不就是柳弘光养在府里的一个调香师,他有何用?”
柳弘光与他也算是旧相识了,虽然也是前朝的臣子,但他在贺止登基后就有意与他们划清界限,如今的地位,竟是比岳尚还要高上一些。
“他与柳大人积怨,而且调香手段一流,您可还记得贺止的病?”
岳尚眯起眼,“你是说让他去宫中?”
“正是如此,既能让贺止陷入麻烦,就算被查出,柳大人也脱不了干系,岂不是一举两得?”
“更何况,那位发起病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下属轻勾唇角,未尽之言意义明显,岳尚紧张的心情此刻顿时舒展了,他会声一笑,言语间透着赞赏,“你小子,倒是有个好头脑啊。”
下属抱拳道:“都是您教导得好。”
岳尚转了转思绪,又有些疑惑,“柳弘光那个老匹夫,能那么轻易放人?”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他瞒着柳府出逃,已经被属下藏在了您别的院落中,只要您想,随时都可送入宫中。”
岳尚这下是真的安心了,“明日你将他带来见我。”
柳弘光的人,他必得确认一下才行,要是最后被反咬一口,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贺止的病在朝中不是秘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发病的诱因,若他不是先皇身边的人,恐怕也很难得知这病的来源。
他若发病,宫中人人自危,那六皇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岳尚嘴角一勾,脸上的神情写满了胜券在握。
第10章 偶遇
“殿下,该起了。”
杜世撩开垂帘走了进来,床上的身子动了动,又很快归于沉寂。
杜世无奈,只好走近了些轻声唤着:“殿下,您睡了许久了,早膳都没用,要是一会儿陛下下朝回来见不到您,定会亲自来看的。”
提到贺止,周送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他睁开眼,慢吞吞地起身,一边掀开被子一边问杜世什么时辰了。
得到回答后他想了想,的确快到贺止下朝的时间了。
也不知是不是冬日的缘故,周送总是嗜睡些,杜世每每叫他,他都不太想起。
可能还是因为贺止待他很好,所以他才睡得这么安稳吧。
在周送穿衣梳洗的时候,杜世在旁边道:“殿下,景康殿和崇宁殿都住满人了,宫里还从没这么热闹过呢。”
周送顿了顿,“都住满了?”
“是啊,自从陛下说您在宫里待得闷,那些大臣都争先恐后地送人进来,说不准都是为了来巴结您的呢。”
杜世在一旁笑得开心,周送听了这话却轻斥一声:“别胡说。”
杜世吐吐舌头,也止住了话头。
他不过是贺止假借的一个由头,别人不清楚内情,他自己不能不清楚。
只是那些人也真是舍得,听杜世的描述,有的大臣甚至把自己儿子送进了宫,就为了讨好贺止。
周送叹了口气,难道他们觉得宫内的人不再死得那么多,就代表贺止的性子有所收敛了吗?
杜世为他绾好发,周送走到外面坐到桌子边开始用早膳。
早膳清淡,还有他喜欢的红枣银耳羹,温热的汤汁入腹,周送舒服得眼都眯了眯。
不过没喝几口,外面就传来了高云的声音。
贺止大踏步而入,脱了身上的披风才向周送走来。
周送捧着碗,刚想放下就听到贺止说:“怎么才用早膳?”
“早上贪睡起得晚了,陛下要一起吃吗?”
贺止在他身边坐下,盯着周送手里那碗银耳羹扬了扬下巴,周送对上他视线,会意地举起碗,把勺子递到了贺止嘴边。
贺止满意地勾起一抹笑,就着他的手把勺内的汤羹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他的视线也没从周送身上移开,还饶有兴致地继续盯着他。
周送只好顶着他的目光自己又喝了一口,殷红的唇瓣染上晶莹的水渍,像剥了皮的葡萄,莹润可人。
贺止面上的笑意更甚,周送一边默默吃着一边腹诽:一回来就要与他同吃一碗,果然是暴君的恶趣味。
不过好在贺止只吃了那么一口,其余的还是进了周送的肚子。
等他吃完,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进宫的那些人里有线索吗?”
“还没,怎么?你感兴趣?”
贺止看向他,周送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早日有线索,陛下也能早点不为这些事烦心嘛。”
“难得你有这份心,”贺止笑了笑,“想为朕分忧,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就好了。”
周送微露出疑惑的神情,就听到贺止接着说:“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伤了你怎么办?你的命可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