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如此难缠(65)
众人心中愤愤,却无人敢站出来反驳,毕竟无论对自己的主子有多忠心,他们还是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形势因袁继的出现而急转直下,众皇子一时奈何不了他,周送就这样被他送上了风口浪尖。
虽然是之前预料过的结果,但周送此时还是不安居多。
他根本不想要什么监国的权力,但袁继岂会顾及他的想法?
其他人大势已去,袁继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力,迫不及待道:“请六殿下取国印,暂掌国事。”
殿内响彻他雄壮的声音,周送只能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缓缓走向存放国印的地方。
龙椅就在他面前,周送每走一步,压力就多一分,他心中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抗拒。
小太监弯下腰把托盘举过头顶,刻着瑞兽的玉玺就静静陈于其上,周送走到小太监面前,却迟迟没有把它接过。
不远处又传来袁继的催促声,周送深吸了一口气,手臂缓缓伸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那块玉玺时,殿外竟又传来了异动。
周送只隐约听见一句“太子敕令,见者退散。”
殿外有人逆着光走来,周送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狠狠一怔,连手都放下了。
走进来的人身着一袭烟青锦袍,他手中拿着一块独属于太子的令牌,才让殿外那些阻拦他的士兵退开了。
看清他的长相,众人心下一惊,丞相府的小公子?他不是还病着呢吗?
袁继对突然出现破坏他好事的人没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太子不在,一个方慕词根本不足为惧。
他本想找人把他清出去,但奈何方慕词手里还拿着太子令牌,见此令牌者不得无礼,袁继也只能任他进来了。
方慕词听说袁继进宫后就预感不妙,急急请示了一下父亲就匆忙赶来了。
幸好他还是赶上了,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方慕词看向袁继,出言讽刺道:“袁将军为何如此心急?如今太子殿下还未寻到,你就带兵围了宫,知道的是因为你拥护六殿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袁将军自己要改朝换代了呢!”
过于直白的话一说出口,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偷笑起来。
方小公子出现得好啊,要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太子党,现在袁继背着太子要推周送上位,他当然要出现反对了。
呵,这下看袁继要如何应付。
袁继听完此话也是面色一沉,不悦道:“方小公子,臣当然也担忧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如何确定他还活着?”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不幸遇难,难不成还要等到他回来才能再做定夺?”
“方小公子也应该知道‘国不可无君’的道理,况且六殿下只是暂掌国事,有何不妥?”
方慕词险些被气笑,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还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野心?
且他竟然在诅咒太子遇难,方慕词才不信周怀会遇到危险,他会等他回来,只是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叫这等小人的奸计得逞。
“可笑,你既然和我谈道理,难道你还不知君臣尊卑,伦理纲常?明知故犯,其中异心真是令人不耻,待到太子殿下回来,必要将你投入炼狱才行!”
“不知廉耻!”
周送从未见过方慕词如此生气的时候,更没从他口中听过像今天这样骂人的话。
新奇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万一他要是因此而惹恼了袁继可怎么办?
袁继那常年习武的身子,一掌下去,方慕词哪里承受得住?
周送担忧得没错,袁继听到他的骂声后额头青筋直跳,怒吼打断:“够了!”
他手摸上腰间的剑,“唰”的一声,雪白的剑刃就暴露在众人眼前,剑上亮得反光。
利剑出鞘,引得众人一片惊呼,方慕词丝毫不惧,眯眼道:“怎么?袁将军还想杀我不成?”
袁继冷哼一声,“不过一文官的儿子,有何不敢?”
他声音轻蔑,语中意图暴露无遗,他的确如此想,等他解决了这个阻碍掌管了实权,就算是丞相找他报仇又能如何?
丞相年迈,已经翻不起风浪。
这样想着,握在手中的剑就要落下,有些胆小的官员发出颤抖的叫声,周送见此也猛然一惊,忙向那里小跑过去,惊颤道:“不要!”
可惜声音阻止不了袁继的动作,剑刃的光晃了下方慕词的眼,他被刺激得闭上了眼,脸上却蓦地感到一点湿润。
“哐当。”
“啊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耳边反而传来了袁继痛苦的喊叫声。
方慕词愣愣地睁开眼,就见那把剑躺在地上,而袁继握剑的手臂正被一支箭矢贯穿,血液正顺着他被贯穿的血洞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绽出一片片血花。
不止方慕词被此情景惊得愣住,其他人都被此变故吓了一跳。
那支箭矢以极快的速度从殿外射.来,瞬间就贯穿了袁继举起的手臂,他们从变故中回神,才想起去看箭矢的来源。
周送站在袁继不远处,能够看到殿外大军竟被人围起,人群中被人开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一人骑在马上英姿勃发,手中的弓刚刚放下。
周送面上露出喜色,而方慕词脸上就只剩愣神。
马蹄缓缓踏来,“哒哒”声不仅踏在方慕词耳里,还踏在了众人的心上。
他从远处走近,众人才看清他的脸。
那人睥睨众生的神情一如往昔,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做工精美的长弓。
他神态自若地骑马走到殿门口,利落地翻身下马,锦服华袍也掩不住他身上顷山倒海般的压迫力,这时但凡有人触到他的眼神,就快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