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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649)+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啥锅配啥盖啊。

脑中一道电光一闪而过,陈子元一个激灵。

“鉴明。”陈子元突然叫道,“若你和萧重光易地而处,你会怎么做?”

褚玉照陷入沉默。

陈子元看在眼里,冷气微吸。

他真在思考。

灯下,褚玉照神情凝重,一时肃穆,立了人一身寒毛。

许久,陈子元方轻轻喟道:“我可算明白了。”

“什么?”

“你和温吉之前到底有姻亲。为什么我俩结亲,你半点不生气。”

褚玉照抬眼看他,眼底一无情绪,又似万千情绪毕尽。

“鉴明,你不知道殿下那些年被作践成什么样,如今他为了萧重光的一只右手就能再去笼络贺兰……”陈子元没说下去,“咱们殿下惯来嘴硬,实则藕断丝连婆婆妈妈。不过我冷眼瞧着,萧重光却是个干净利落的。那话怎么讲来着?——你若无情我便休。殿下前夜找他,他第二天大清早就头也不回跑去西塞——他要断,才是真的断了。”

***

陈子元一大清早去见秦灼,却扑了个空。见桌上糕点还热乎,又没被动过,寻思秦灼一会便回,就坐着等。谁料这一等就过了两顿饭功夫,陈子元捏了块冷糕正要咬,院中忽然响起马蹄声。

秦灼从余晖里走进屋,陈子元忙迎上去,道:“挑唆闹事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秦灼拿了碗冷茶吃,陈子元虽没拦,也忙叫人烧水。秦灼放下碗,问:“在虎贲还是潮州营?”

“咱们这边。”陈子元说了个名字,“要不要……”

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留着他,”秦灼放下茶碗,“我有用处。”

陈子元应一声,将糕点碟子摆到秦灼跟前,“一整天一口饭都没吃?亲哥你这胃是真不想要了啊?”

秦灼捏了块桂花糕,“潮州境流进来一批黑膏。”

陈子元冷气微吸。

萧恒才走了没几天,虎视眈眈者就忍不住下手。

秦灼正气定神闲嚼那块糕,陈子元一忍再忍,等他拿茶水送下去才问:“啥路子?”

“锦水鸳。”秦灼微笑,“里头的暗娼。”

他拿帕拭手指,“他们本想借妓女流动把阿芙蓉传进潮州妓馆,再经由嫖客染遍全境。只是料不到,萧重光早把妓馆打了个一干二净。”

这倒叫无心插柳了。

陈子元皱眉问:“锦水鸳有黑膏——羌君也沾手了这买卖?”

“未必。”秦灼道,“虽然上次他邀我去那边,但显然是冲着萧重光去的。要论最恨萧重光,他还排不上。别忘了上次做局的还有谁?”

“你的意思是,卓凤雄和英州?”

秦灼笑了笑:“上次谈崩的买卖,不就是在这事儿上头么?只怕是瞧潮州群龙无首,盼着出事呢。”

陈子元思索片刻,问:“暗娼里的人,你想怎么处置?”

“虎贲已经将人收押,尽数转交到潮州营那边去,一切听从岑郎安排。”

听秦灼这意思,是打算置身事外。

陈子元转念一想,也是,昨日刚出了那一档子事,他殿下再不清醒也不至于这时候去蹚浑水。他端详秦灼面容,秦灼显然今日洗沐过,衣衫鲜洁,精气神也好,眼下只有些淡淡乌青。马鞭和吃剩的杯盏搁在一处,似乎也沾染了桂花糕的淡淡香气。

陈子元不好多讲,也找不出话,双手从膝盖上一擦,道:“我瞧瞧茶水煎好没有。”

他刚起身,冯正康已快步走进门来,抱一抱拳,“殿下,英州有使者前来送礼,贺萧将军接受招安之喜。”

若来贺萧恒受封镇西将军还讲得过去,贺他接受招安,不就是变着法骂他没骨头吗。

陈子元扭头,却见秦灼似乎来了兴致,问:“来了多少人?”

冯正康道:“来了一窝,但按您之前的吩咐,但凡外头的来访,咱们只放一个进来。”

“岑郎到了么?”

“到了,带着鸟在前头周旋呢。梅蓝衣说还是要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刚出了一场纷争梅道然便抛下这话,是代表萧恒抬他的权威。

秦灼将帕子掷在案头,含笑道:“成,那就过去看看。”

***

秦灼跨进门时正听鹦鹉叫道:“不准,不准。”

岑知简坐在太师椅里,拿舀酒用的漆斗给鸟添水。梅道然抱刀立在一旁,沉沉注视堂中人,余光见秦灼来,遥遥抱拳,“少公到了。”

岑知简也颔首致意,却没有让位的意思。

秦灼从下首随便坐了,一抖衣摆将腿叠起来,这是个无论怎么看都傲慢至极的姿态。他后背往椅中一靠,没分半个眼色给堂下,只问梅道然:“讲到哪里?”

梅道然说:“这位英州使者的意思,要问咱们个私自扣押之罪。”

“新鲜。”秦灼这才掉头,“敢问贵使,私自从何讲,扣押从何来?”

那使者脸色很不好看,冷笑一声:“潮州毫无交涉就扣押我英州人口,无权而行,还不是私?少公收了一批妓女进军营,到底打的什么盘算,在下可是一清二楚!”

“贵使一清二楚,我却不知情。”秦灼很诚恳,“还请贵使知会一声,我究竟要打什么盘算?”

使者脸皮涨红,“秦少公不愧是被金屋娇藏过的人,私德败坏竟至于斯!”

秦灼不恼不怒,徐徐拨转虎头扳指,“我私德败坏,原来贵使是藉着送礼的筏子要人来了。岑郎以礼相待贵使却别有居心,是不诚。萧将军明令禁止阿芙蓉入潮,锦水鸳所作所为是把萧将军的脸往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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