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读(20)
温黎慢慢地咀嚼起来,咬碎了裹在外头的糖衣,甜丝丝的味道与沙沙软软的山楂结合在一起,缓解了其中的酸味,又酸又甜的,很神奇的口感,立刻捂住了嘴巴,笑眯眯地望着闻辞,眼睛都弯成了一个小月牙,特别的可爱,鼓鼓囊囊地道:“好好吃,你也吃你也吃!”
闻辞被温黎的笑容感染了,嘴巴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也咬了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哪怕是再怎么不好吃的东西也会变得好吃起来,“好吃!”
然后他又将糖葫芦往温黎面前送了送,透过帘子看了看外面,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再吃一颗。”
温黎盯着糖葫芦咽了咽唾液,嘴里的还残留着酸甜味,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我尝一尝,知道糖葫芦是什么滋味就好啦。”
“你是怕被阿淮知道,告诉你阿爹吗?我不告诉他。”
温黎摇了摇头,“我知道阿淮是为我好,我身体不好,这些不能多吃的,我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
三岁的时候,小小的温黎坐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小丫鬟在分享冰酪,成天何苦药的他闻到了甜丝丝的味道,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想要一碗冰酪吃,几个小丫鬟都喜欢喜欢奶呼呼又娇软软的小公子,十分大方地给温黎盛了一碗。
温黎开开心心地捧着冰酪吃得十分满足,没一会儿一碗就吃掉了,连嘴边的奶渍都舔得干干净净,嘴里的苦味儿全没了,被香香的奶味取代。
谁知道一个时辰后肚子疼了起来,一阵一阵地绞痛,甚至引发了热哮,呼吸不上来,浑身烧得滚烫,温书礼向皇宫递了牌子,都快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整整一天一夜才让温黎的病情缓解了下来。
而那几个小丫鬟被冷静下来的温书礼责罚了一顿,统统赶出了府去。
从此以后温黎就不敢乱吃东西了,一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二是不能再连累旁人。
闻辞被这番话吓得脸色一白,把手里的糖葫芦当成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一跳从窗户那儿甩了出来,将温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急急忙忙道:“这……这不能吃了,你现在要不要紧,我去给你找大夫!”
温黎连忙拉住了诚惶诚恐的闻辞,“一颗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当时会那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吃了太多生冷的食物,脆弱的肠胃和身体受不了才会那样,这只是糖和山楂不会有什么大碍。
马车“咕噜咕噜”地行驶着,终于抵达了温府,仆从接到消息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迎接,这些人都是看着温黎一点点长大的,都喜爱地紧,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可一进宫将近两个月了,一面都没有见过,都对自家香香软软的小公子甚是想念。
管家抢先一步上前,把太子殿下与小公子迎进了府,悄悄儿地将小公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发现他面色红润,两团脸颊还是一样的玉雪可爱,这才放宽了心。
府里的老仆人把温黎好好地嘘寒问暖了一遍才放他去自娱自乐。
温黎进了温书礼的卧房,轻而易举地找了一只精美又巨大的箱子,能装两个小温黎进去,和闻辞一起费力地拖了出来。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全是画卷,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好,温黎趴在箱子的边缘,整个人都可以埋进去,够着小手在里面挖啊挖。
挖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幅眼熟的画卷,画轴坠着一颗漂亮的蓝色珍珠,于是把它递给了闻辞。
这副画线条简单,潦草地勾勒出一个形状,颜色也是单一的黑色,画得歪歪扭扭,上下颠倒翻来翻去地看着,都找不到头在哪里,很难辨别出人形。
闻辞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道:“你娘……是火柴人啊?”
温黎凑过来瞧了瞧,“这是我阿爹啊。”
“啊?”闻辞在一瞬间被震惊了两次,虽说温书礼时常严厉,不苟言笑,但他至少长得风清月朗,如翩翩公子,如何能与画像中的几根火柴棍联系在一起!
“这是我阿娘画的阿爹,我阿爹可宝贝了。”温黎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卷好,放进了箱子里面。
闻辞蹲在箱子前,翻了翻,然后看了又看,“那你阿娘呢?”
温黎那小小的一团身体恨不得都要钻进箱子里了,都没有找到另一个挂着蓝色珍珠吊坠的画卷,一时之间有些气馁。
闻辞忽然瞥见了床头柜上有个同款珍珠挂坠的画轴,于是拿到了温黎面前,“是不是这个?”
温黎从箱子里冒出来一颗小脑袋,眼睛陡然一亮,“就是这个。”他从箱子里爬了出来,打开画卷,一幅美人图出现在了眼前。
美人清冷孤傲,手握银枪,身骑白色骏马,一袭黑色长袍,似有微风轻起,随风飘扬,能够感受到他的恣意畅快,浑身透露着英姿飒爽的气息,宛如一个江湖侠士。
可是面部有些模糊了,隐约还能辨别出眉眼,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美人,温黎与之有几分相似。
温黎的眼圈红了红,紧紧地盯着娘亲看,白软软的手指不禁抚摸上了娘亲模糊的脸颊,“是我阿娘,我经常看见阿爹对着这幅画发呆,许是阿爹抚摸了许久,娘亲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见温黎这么伤心难过,闻辞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只是娘亲太模糊了,他也曾趁父皇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父皇的寝殿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娘亲的画像。
娘亲的画像比温黎的娘亲要清晰许多,雍容华贵、容貌惊人,自己的眉眼之间与她很像,除了父皇没有人知道他的娘亲究竟是何人,可是父皇从未提过只言片语,好像娘亲是禁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