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读(55)
然而温黎刚迈进去一步就被闻辞拉了回来,偏了偏头,“在旁边。”
旁边的牢房相对于刚刚那个地方要干净一点,气味不是那么的难闻,还可以忍一忍。
男人被吊在十字架上,身上囚衣应该已经被换了一件,但血迹还是印了出来,东一块西一块,看起来很是凄惨,可跟受害者比起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来之前温黎已经从闻辞口中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死去的三位姑娘是刚成婚不久的新娘,都死在了回门的那一日,而凶手李明是今年参与科考的秀才。
李明有一位未婚妻子容儿,幼时定下的娃娃亲,原本打算在三年前完婚,但接二连三的科考失利让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无心婚嫁之事,眼见着容儿年岁渐长,他父母便给她张罗着新的婚事。
今年李明毫无疑问地再次落榜,回去便看见自己的未婚妻子嫁给旁人,事业爱情通通失去的他逐渐癫狂,怨天尤人,将一切错处都归结于未婚妻子身上,见不得穿着嫁衣的女子,更见不得旁人幸福美满。
卖豆腐家的小女儿在回门的那天傍晚穿着大红色的裙装给外出的父亲送饭,撞上了醉酒的李明。
鲜红的血迹混着火红的裙装流淌了一地,大雨冲刷了所有的犯罪痕迹,让他侥幸逃脱,紧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直到陈相与京兆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将人捉拿归案。
其手段令人发指,更是可恨,对于这些无辜新娘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李明被取消一切功名,判处秋后问斩,头颅挂于闹市示众一年,以儆效尤。
李明身上的伤口除了是用刑之外,还有被人狠狠抽了一顿泄愤的痕迹,到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温黎走进了一些,将他仔细地看了一个遍,又看了看他斑驳的手指,觉得有些不对劲。
半晌之后,李明忽然睁着一双血洞似的眼睛“咯咯咯”直笑,听得人心里发毛。
闻辞上前一步捂住了温黎的眼睛,将他带远了一些,“好了,人也看了,咱们该回去了。”
温黎跟着闻辞出了牢房,阳光照射到温黎身上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温意,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不是袭击我的人,他真的是凶手吗?”
闻辞将温黎抱上了马车,道:“此事有陈相和京兆尹联合办理,卷宗都记录在册,你也看过了,不会有错。”他亦参与了其中,所有的证据通通指向李明,人证物证动机俱在,不可能有错。
温黎摇了摇头,面色沉色,“是,我看过,但他是书生,手上光洁无茧,而那个黑衣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是寻常路数。”
闻辞顺着温黎的话猜测着,“可能他们不是一伙人,而且是故意冲着你去的。”
温黎继续分析道:“他肯定了解我的身体状况,他把我身上所有的药瓶全部收走了,就是想让我死,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想杀我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是想为李明脱罪吗?”
“假设是这样,那他所选择的就不可能是你,谁敢让一朝丞相的儿子成为替罪羊,就像你说的他是冲你来的,可能正好有这个机会,直接给你定罪,你死了,老师身上的脏水也洗不清。”
“所以是冲阿爹来的。”经过两人一番梳理,很快确定了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那么这个一定清楚温黎的身份,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了解,所以故意选在了城西,杨花遍地的地方,只是幕后之人是仅仅想给他们一个震慑,还是想要温黎痛苦而死。
温黎的瞳孔震了震,“还是因为之前城西难民闹事的事情吗?难道是燕王?”
闻辞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
温黎的眸色暗了暗,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既然是想对付阿爹,对付我,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一次不成就会有下一次,与其等待时机,倒不如请君入瓮。”
闻辞一下子就理解了温黎的想法,立刻厉声道:“阿黎,收起你危险的小心思。”
这样的语气把温黎吓了一跳,轻轻地抖了一下,他甚少在闻辞脸上看见如此骇人的表情,不禁垂下了眼眸,“我就是说说啊,咳咳咳……”
闻辞轻抚着温黎的后背,帮他顺气,放缓了声音,“此事交给我,我定把那个人给你揪出来,你好好休息吧,太医也说了不要忧思过度,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想得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温黎的神色漠然起来,浅浅地叹了一声气。
闻辞忽然捧住了他的脸颊,微微抬高,让他正视着自己,“从现在起,你只许想我。”
***
温书礼帮温黎向翰林院又告假一个月,让他好生在家修养。
这段日子都是虞苑陪着他的时间多一些,温书礼尔会在午间的时候探望一二,眉宇之间总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温黎拉住了即将要走的温书礼,“阿爹,你是不是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烦恼?”
温书礼浅浅地笑了笑,揉着温黎毛茸茸的脑袋,“没什么,阿黎好好地照料身子就好,不会有人来打扰阿黎的。”他的语气轻柔如沐春风,好像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温相,和蔼可亲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改变。
又过了两日,闻辞抓到了那个袭击他的黑衣人,只是在审讯过程中没发现他齿间藏有毒药,服毒自尽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在他背后发现了类似于狼图腾的图案,一时之间还没有头绪。
午后,有人来请平安脉,但不是府医,是一个青年人,看起来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