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读(74)
于是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用着蹩脚的汉话道:“这是我们谷莱的公主,我们要将她带回去,请不要妨碍我们。”
温黎依旧不让,目光沉静身姿挺拔地挡住他们的目光,“你拿什么证明?”
侍从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块玉牌,温黎接过仔细地端详着,确实是谷莱的玉牌,上面还有衍朝专门雕刻的印记,做不得假。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公主从温黎身后走了出来,与领头那个用谷莱语交流了几句,然后转头朝着温黎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着,根据口型判断是汉文“谢谢你”。
阿淮在旁边急得不行,视线一直停留在温黎脖颈上的掐痕,非常地明显,“公子,咱们快些回去吧,您脖子上要上药的。”
温黎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禁“嘶”了一声,很疼,回去肯定又要挨闻辞骂了。
果不其然。
“就路上那么一会你就把自己给弄伤了?那是个什么狗屁公主!值得你如此冒险去救!”闻辞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温黎上药,一边骂骂咧咧着,又急又气又是心疼,“要是把脖子掐坏了怎么办!”
温黎乖乖地坐着,跟只小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阿淮跪在外面垂着脑袋,德福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脖颈上的几道红痕越看越觉得刺目,闻辞简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那几个人挖出来凌迟一顿。
嘴上越狠,手上的动作越是极近轻柔,等把药膏抹好之后,闻辞抬起了温黎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发现没有其他伤口之后掰正了他脸,目视着他的双眸,“温黎,从现在开始不管你乐不乐意,我的人必须跟着你。”
温黎自知理亏,眸光闪烁了一下,别开了脸,软软地道:“知道啦。”
闻辞还是很生气,可对着乖顺的温黎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只能掐着他的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力气大到都要把嘴唇碾磨破了。
德福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屏退了左右,并让阿淮起来。
“唔——”温黎被吻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推开了闻辞的脸,两颊酡红气喘吁吁着,笑骂着,“混蛋,停一停吧,我给你买了礼物呢。”他用一根细白的手指将剑穗挑了出来,在闻辞面前晃了晃。
闻辞先是注意到温黎修长洁净的手指,绕着艳红色的细绳,再然后才是碧色的玉坠,他心中暗爽,面上确实不显,“别想着就这样讨好我。”
“你不喜欢啊,那我送给别人了。”温黎手指一勾,将玉坠笼进了手心里。
下一刻又被闻辞挖了出来,宝贝似的攥在手里,“不行,只能是我的!”
温黎低声地笑着,眼睛都弯了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整个人都很明媚,闻辞又忍不住亲了好几口才把人放开。
***
这次谷莱使臣带来了大量的黄金与珠宝,比起朝贡的数量整整多了一倍,皇帝为招待谷莱使臣而专门在杏林殿设下宴席,一派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温黎身为六品小官,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席面,正好闻辞不在,今日便散职晚了一些,等出翰林院时天已经全然黑沉了,只能靠手里的琉璃盏视物。
回东宫要经过御花园,距离杏林殿很近,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丝竹管乐的声音,但整个御花园除了一些巡逻的侍卫与步履匆匆的太监宫女外再无其他,蝉鸣作响风吹树叶,亦显得夜晚格外的寂静。
忽然,温黎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可他一转头并没有看见人影,心中生出了害怕之意,紧紧地抓着手腕上的银镯子,时刻注意着动静。
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温黎的嘴巴,同一时间温黎的出锋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抵住,那人浑然不觉,将人拐进了拐角处。
闻辞盯着温黎瞧着,琉璃灯映衬下的双眸晶亮亮的,眼底饱含笑意,“阿黎的动作好快哦,吓死我了呢。”
温黎的瞳孔颤动了一下,收回了手里的刀刃,撇了撇嘴巴,幽怨地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是你吓到我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太闷了,出来透透气。”闻辞亲了亲温黎的鼻尖。
温黎的视线下移,停留在了闻辞的脖子上,再进一步恐怕就要见红了,愧疚之意油然而生,他不禁抚了上去,“疼吗?”
闻辞又亲了亲温黎的脸颊,“挠痒痒一样。”
温黎是骨子里非常传统且矜持的人,不喜欢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过分亲密,尽管有夜色遮掩。
于是将闻辞推开了一些,“我要回去了。”
“先别走。”闻辞搂住了温黎并捂上了他的嘴巴,做出“嘘”的动作,温黎顺着他的指引向前看去。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举止十分亲密,衣着打扮像是谷莱人,但看不清楚脸,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想念、不想待在这里”之类的话。
闻辞凑在温黎的耳边轻轻地吹了吹去,语气轻浅,“你说咱们要是去检举,他们会有什么惩罚?”
宫人一入宫门要到二十五岁才能被放出去,漫漫长夜何其寂寥,这在宫规森严的衍朝皇宫都是时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必去打扰人家。
温黎蹙紧了眉头,“宫中多寂寥,想必谷莱皇庭亦是如此,两个孤独的人相互慰藉罢了。
“那阿黎会寂寞吗?”
皇宫是等级森严的、庄严肃穆的,美丽的红墙绿瓦埋没了许多人了,雕梁画栋的殿宇同样困住了许多人,从六岁起温黎就待在皇宫了,在这里的时间比温府还要长,看似自由却也不得自由,可他早已习惯了,若没有闻辞情况只会很糟糕,可能与冷宫的一捧枯草也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