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的阴郁皇子登基了(110)
偌大的丞相府,很快响起谢明夷暴怒的声音:
“抓狗啊!我今天一定要炖了它!”
而谢明夷一生中最重要的生辰,就在和暴雨“欢乐”的你追我赶中,愉快地拉开了序幕。
——
三个时辰后。
皇宫。
御前侍卫正在巡逻,以确保今日的宴会万无一失。
陆泽呈走在路上,满意地看着宫人们匆忙的身影。
他对身旁的男人道:“小舅舅的生辰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父皇高兴,只要父皇一高兴了,咱们提的事,就会有着落了。”
穆钎珩淡淡一笑,掩饰住心中划过的异样。
无论谁提起谢明夷,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分神。
陆泽呈习惯了穆钎珩沉闷的性子,抬头望天,忽然想起什么,便问:“对了,你可给他准备寿礼了?”
穆钎珩垂着眼眸,并未回答。
陆泽呈看他这副样子,便断定道:“行了,知道你是个闷葫芦,这样吧,你在本太子的礼单里找样东西,算作是你送的,今晚的宴会你要参加,但不能空手来。”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否则以我那小舅舅刁蛮的性子,铁定饶不了你。”
“微臣谢过殿下。”
穆钎珩没有过多推脱。
陆泽呈道:“这件事不用谢我,不过有件事你确实得谢谢我,穆少将军,听说你快要成亲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穆钎珩皱了皱眉。
他不笑时,便让人联想到漠北冰天雪地中锻造的玄铁,浑身散发着寒气。
陆泽呈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便解释道:“穆少将军,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那未婚妻托人找到了本宫,说今日想与你一同参与小舅舅的寿宴,但是不愿提前告诉你,须得给你一个惊喜。”
“当然了,成全一对鸳鸯,也是美事一桩,本宫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算算时辰,你那未婚妻也差不多已经入宫了,这样吧,你不必随本宫去议事了,去陪陪未婚妻吧。”
话一说完,陆泽呈便观察起了穆钎珩的神色。
却见他的脸上并未露出意料之中的欢喜表情,反而凝重起来。
陆泽呈脸色微变,笑得有些勉强,“怎么,是本太子考虑得不周么?”
穆家世代忠君,且名将辈出,他对穆钎珩自然是极力拉拢,本意是想与穆钎珩拉近关系,可若是弄巧成拙……
“不,微臣只是一时惊讶。”
穆钎珩认真道:“太子殿下一片苦心,只是这等场面,微臣的未婚妻恐怕不知礼数,在御前闹了笑话,微臣这便去送她回府。”
陆泽呈点点头,“好吧,本太子也不强人所难,想来你那未婚妻也只是太想陪着你,可我那舅舅和母后都不是能容人的性子,你的未婚妻应当也不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若真哪里得罪了他们姐弟,确实不太妥当。”
他表示理解,临走前,还拍了拍穆钎珩的肩膀。
“穆少将军,你要记住,战场和朝堂是很重要,可家庭也是需要你的,多陪陪她吧,不然她也不会找到太子府上了。”
“是。”
穆钎珩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拱手行礼。
——
整个皇宫都紧锣密鼓地筹办着寿宴,仿佛这是一场天大的喜事。
一路上,谢明夷不知被多少人说过祝贺词。
作为寿星本人,他自然也十分大方,一人赏了一把金瓜子。
他原以为这只是晚上举办一场普通的家宴,却未曾想到会这样大操大办。
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国舅爷,心中竟多了几分惶恐的感觉。
这样的架势,他似乎只在初入京城时,彼时还活着的太后的六十大寿上见过。
谢明夷没什么好遮掩的,便将这话如实对皇上说了。
久病卧床的皇帝听了,却哈哈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只道:“夷儿放心便是!有皇后坐镇,必然不会让你的规制逾越过太后!今日是你的寿辰,你只管玩得开心便是,这宫里多久没有喜事了,大家一起欢乐欢乐嘛。”
听了这话,谢明夷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恰好太医们也来了,他便从金龙殿中退了出来。
只是出来时,却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接着便是太医们的惊呼。
谢明夷听得心惊,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重重叠叠的宫殿,红墙金瓦,雕梁画栋,原本只觉得巍峨壮丽,现在却不知怎么的,没由来的叫人想到一个蛰伏的巨兽,正慢慢张开大口,逐渐吞没一切。
谢明夷心中有种窒息感,又如小猫抓挠,不知怎么才能缓解。
他走着走着,无意间来到一处宫殿外。
这里清净,细听之下,还能听到有规律的木鱼声。
抬头看,牌匾上三个浓墨写就的大字——
含章宫。
字迹刚劲有力,笔锋利落,是偏圆润的写法。
别的宫殿的牌匾都镀了金,而含章宫却只有墨水写就的字,显得素雅大方,又有股禅意,让人心静。
这是苏贵妃和三公主的住所。
谢明夷不好叨扰,转头便走。
却突然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小舅舅。”
谢明夷转过身,一个身穿浅绿宫装的少女站在宫门外,正是三公主陆挚瑜。
“三公主,这是要去哪?”
谢明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他难免想起那日陆挚瑜没能得到皇帝的召见,脸上露出的落寞表情。
便道:“陛下的精神头还不错,三公主不必太担心了。”
谢明夷理所当然地以为,陆挚瑜无比挂念皇帝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