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的阴郁皇子登基了(156)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几下,他浑身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叫道:“来人!”
六水很快赶过来:“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拿酒来!”
六水犹豫道:“公子,咱们宫里没有酒……”
“去别处寻!再废话,我就罚你了!”
谢明夷将白玉软枕扔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搭在肩头,如软缎一般,更衬出他嗔怒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觉又惧又爱。
六水连忙应下,仓促地出去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一个内侍抱着一只青瓷酒壶回来了,头戴高帽,身穿绿衣,头垂得很低。
他帮谢明夷倒上酒后,便退至一旁。
谢明夷神色恹恹,心思并不在酒上,等了一会儿,才喝下一杯。
“这酒好烈。”
他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勉强压下舌尖的辣意,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内侍不语,只是为他又斟满一杯。
谢明夷将酒杯拿起,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水,自嘲一声:“想不到,我也有需要借酒消愁的时候。”
他干脆地将这杯酒饮尽,仍显不尽兴般,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半壶酒都被他饮尽,酒水顺着他摇摇晃晃的动作从嘴角溢出,很快沾湿裹着轻纱的肩头。
谢明夷醉了,眼睛湿润,眼神迷蒙,跌坐在床榻之上,看向屋里唯一一个内侍。
“绿衣服……”他的脸很红,身体因饮酒过度而发热,一边扯了扯衣领,一边喃喃道:“宁州刺史,喜欢穿绿衣服……”
一直站着的内侍却不知在何时,站到了他面前。
谢明夷仰起脖子,纤长的脖颈白得扎眼,精致的脸上露出朦胧的表情。
“你出去吧,我得睡觉。”
困意阵阵袭来,他干脆坐在地上,上半身顺着仰躺在床榻上,眼皮上下直打架。
肩膀却突然传来痛楚,谢明夷皱了一下眉头,睁开眼。
“央央,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孟怀澄的脸上布满阴影,俊美的面孔呈现出一种极为可怕的神色。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穿着这样的衣服!”谢明夷的脑子停了一下,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挥开。
孟怀澄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是来带你走的,央央。”
谢明夷冷笑一声:“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押送到这里的,怎么,你孟怀澄的心怀就算了,脑子也不好了?”
孟怀澄挑眉,随即半跪下来,胳膊撑在地上,俯下身,与谢明夷拉近了距离。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无比蛊惑人心:“我说我后悔了,可以吗,央央?”
谢明夷一怔,笑道:“我们好像早就不是可以互诉衷肠的关系了吧?你现在这是做什么,表忠心吗?”
“就当我是。”
孟怀澄盯着他醉意朦胧的模样,眼中的痴恋越发浓重。
“央央,跟我走吧。”
他在诱惑,在鼓动。
谢明夷全然没在意自己几乎已经被男人全在了怀里,干脆抬起手,直接给了孟怀澄一巴掌。
这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疼,却明显带着侮辱。
“你配吗?”谢明夷半抬起眼,捏住孟怀澄的脸。
“孟怀澄,孟三,自始至终,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对我来说,你只是个逗乐的玩意,知道吗?”
孟怀澄的笑意愈发地深,他偏转过头,嘴唇轻轻吻了一下谢明夷的手心。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通传。
“陛下驾到——”
第82章 风流
谢明夷眨了眨眼, 鸦黑的睫毛小扇子似的扑了一下,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乌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孟怀澄的脸, 吐气如兰:“你怕吗?”
孟怀澄轻笑一声, 攥住他的手, 感受着细腻光滑的触感,眼神一暗,道:“央央, 你没听说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谢明夷将手抽出来,反将他推开, 道:“可我不想你死。”
孟怀澄的眼里闪出几分希冀, “央央, 难道你还心疼我。”
“对呀。”谢明夷盯着他,随即说:“你死了, 谁还能带我出去。”
孟怀澄的眼瞳中折射出寒光。
“央央, 你果然一直都没变过。”
谢明夷挑眉, 算是感谢他的夸赞。
孟怀澄却抬手将他鬓间的碎发轻抚至耳后,动作轻柔, 眼里满是深情和怜惜。
谢明夷被他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央央,你自己在宫里享福, 却不知道有的人危在旦夕呢。”
“你什么意思?”谢明夷的眼中划过一丝警惕, 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孟怀澄嗤笑一声,“你看你,对我无所谓,对别人倒是上心。既然央央问了, 那我没有不说的道理。你的珩哥哥的家里出了变故,说是穆老将军指挥失利,葬送五百铁骑后一时情急杀了边疆的薛大人,而后又畏罪自杀了。”
“眼下穆钎珩已经被召回京,穆家军是时候好好清算一番了,连朝廷命官都敢随意杀戮,造反叛变难道不是随时的事?”
“穆家世代忠良,不可能!”谢明夷声音激动地打断。
孟怀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不是要到穆钎珩的脑袋悬挂于城门之上,央央才会相信?”
殿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明夷连忙让他闭嘴。
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赶紧滚,不然陆微雪会做出什么,我不敢保证。”
孟怀澄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从窗口离开。
殿门外,六水一边在前面引着皇帝,一边暗自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