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的阴郁皇子登基了(184)
孟怀澄冷冷看了眼周围的北狄人,这群人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在他们心中,京城是孟怀澄的地盘,即使他们再看不起孟怀澄,只要还在别人的地盘,就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侯爷……?”有人试探着问。
下一瞬,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他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呼喊,庞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地,如一座小山。
孟怀澄手中拿着沾满血的匕首,鲜红的血汇聚在刀尖,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里。
这下,大汉们纷纷暴怒。
“孟怀澄!你竟敢杀我兄弟!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
“既然不知道嘴放干净点,那本侯不介意,帮他把血放干净。”
孟怀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眼睛阴测测的,阴云密布。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们,跟这群在马背上长大的北狄人相比,他是显得瘦弱了些,气势上却轻而易举将他们压制得动弹不得。
“孟怀澄,你欺人太甚!”
孟怀澄眼神轻蔑,语气像是裹着刀子:
“想杀我,尽管来杀,只是到时候你们大王怪罪下来,死的可就不只是你们兄弟一个了。”
“你!”
大汉们气不过,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们只能愤恨地盯着孟怀澄的身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也就嚣张着一阵了,等事成之后……
孟怀澄背过身去,遮挡住那些充满恨意的眼神,走到谢明夷,朝他伸出一只手。
“央央,我帮你解决了讨厌的人,你就原谅我吧?”
他用着以前常用的语气,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如曾经那般单纯,根本不像刚刚杀过人。
谢明夷瞥了眼他垂下的另一只手,其中还攥着匕首,血腥气随着他的靠近,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催得人只想反胃。
他皱了皱眉,躲开孟怀澄递来的手。
孟怀澄的脸色一瞬间阴下来,谢明夷的表情在他心中无限放大,最终归于嫌弃。
凭什么,凭什么谢明夷敢嫌弃他。
“央央,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救你出来的,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话虽关切,语气却不善。
谢明夷的心骤然一紧,只淡淡道:“与你何干。”
孟怀澄突然笑了一声,这声笑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
“与我何干?是啊,这么多年来,你的事都跟我没关系才对……”
话语戛然而止,孟怀澄倾身向前,直直地盯着谢明夷。
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将它轻轻贴近谢明夷的腰腹。
“央央,从现在起,什么都由不得你了。”
谢明夷毫不畏惧地直视他,语调冷静:“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不可能真切地害怕孟怀澄。
孟怀澄变化再大,他也是孟怀澄。
孟怀澄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微微俯身,在一个适当却又暧昧的距离停下,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在温热的呼吸交织间,悄无声息地对峙。
直到孟怀澄眯起眼睛,笑意全无,脸上逐渐染上癫狂。
“因为,我随时都会杀了你。”
谢明夷冷眼打量着他,干脆握住他的手腕,将匕首往更深的地方刺去——
孟怀澄却急急收回手,匕首猛地偏转了方向,蹭过谢明夷腹部的,只有顿刀的一侧。
谢明夷打量着孟怀澄,抬起下巴,微微一笑:“你不敢。”
他的模样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玩伴间的打闹。
“啪嗒”一声,孟怀澄脱手,匕首掉落在地。
他漫不经心地牵扯出一个笑,随即对上谢明夷的眼睛,神情认真又执着,带上了几分谁也不信的深情。
“央央,你错了,我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听到这话,谢明夷险些被逗笑。
孟怀澄料到了他的反应,脸上并无半分异色,他只佯装正常地抬起手,表情虔诚,嗓音放轻,透着似有似无的虔诚:
“央央,跟我走吧。”
谢明夷刚想说什么,却见一阵白色的烟雾在眼前飘起,很快钻入鼻腔,他的意识瞬间昏沉起来,两眼一闭,便忍不住栽倒下去。
孟怀澄扶住了他,任凭他的脑袋倚靠在自己肩头,就像是年少时玩累了、睡着了那样。
天边的乌云渐渐遮住月光。
暗涌的夜,笼罩住京城浮华万千。
第95章 惊鸣
夜越深, 空气越沉闷。
暴风雨瞬间席卷而来,偌大的皇宫,处处是压抑的气氛。
灯火通明的金龙殿内外, 宫人们皆低头不语, 急匆匆做自己份内的事, 唯恐一不小心,便断送了性命。
殿门开了,一个浑身乌黑的人走出来, 是里耶, 他身上裹得比任何人都严实,只露出脖颈处青白的皮肤,身上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雨幕中, 萧钦朗执剑而立, 如一座巍然的山。
见里耶出现, 他只微微抬了一下眼,任凭豆大的雨珠落在头盔上。
在他的身后, 还有数百御林军。
黑压压的一群, 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里耶面露不悦, 冷声道:“一群蠢货,下了大雨, 还不快滚回房里去。”
萧钦朗的表情无一丝波澜,只回道:“陛下未醒, 末将等不能离开。”
里耶忽而一笑, 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你们中原人里,还有这么忠心的。”
雨水顺着冷峻的鼻梁滑落,萧钦朗神色平淡,没有再作回答。
里耶正欲关上门, 却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内侍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低声道:“大、大人,怀王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