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13)
“臣不敢!”赵昉等人惊惶失措,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战战兢兢跪下,唯有陵渊依旧站着。
“国丧未出,先帝的棺柩出了京城才几日,你们就这样编排他!”
“臣等知错!”这次赵昉是真的慌了,他原本想把陵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新太后,只要他咬死了府库没钱,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可他万万没想到,新太后看似无知年幼,竟不声不响地给他扣上这么大一顶罪名。
“大军压境,两军交战在即,朔方的将士在前线拼命,决不能让他们寒了心,欠下的三十三万两白银,暂从内库里出。”
此言一出,赵昉和万岑怔在了原地,待明白过来,不由心中暗喜,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们此番进宫,不过是气陵渊逼得太过,想着太后年纪小耳根子软,想借她的势能拖则拖。
谁能想到她竟肯从内库出钱补了这一项!
然而下一刻,褚云兮一声“但是”,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谁知她却不肯往下说了。
“你们先回去。”她朝殿下的人挥了挥手,不等他们转身,便对刘元说:“刘公公,你去值房请几位大人过来,就说本宫有事要同他们商议。”
赵昉马上意识到了这事并没有结束,惊出一身冷汗,马上转身扑在地上:“臣等失言,请太后恕罪。”
她不再多言,只淡淡说了句:“退下。”
刘元领命而去,赵昉等人离开,除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殿内只剩下她和陵渊两个人。回想起这些天的事,她气血不断向上翻涌。
“魏王殿下,热闹看够了吗?”
察觉到话里的阴阳怪气,陵渊拧起了眉:“太后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操控?”
她凝视着阶下的人,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与他无关,恐怕京城最好的倡优都没他此刻表情生动。
“不管魏王所图是什么,本宫都得提醒一句,大周没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我……”他正欲辩解,然而褚云兮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永宁塔修了四年还没修好,想必有些人想着,先帝一走,许多事便能含混着过去了。先帝驾崩了,但事还在,账目也在,还请魏王务必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一项一项对清了来回话。”
陵渊没有立即答应,方才那口气还没咽下去,眼下又丢个烂摊子给他,此事牵扯到工部和户部,用时四年,耗费巨大,背后还不知道谁在中饱私囊。
几百万两已经砸了进去,现在让人吐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上上下下不知要牵连多少,完完全全是个得罪人的买卖。
而他如今……
“那夜魏王在我面前论起西北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做派,魏王说本宫顾大局,知进退,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畏畏缩缩,全然不像个驰骋疆场的男儿。”
话说到这里,陵渊明白,不管再说什么,这笔账就是记在了他的头上,她心里认定了是他唆使户部赵昉等人来寻她,给她这个新太后下马威。
仓梧先前还说自己是有恩必偿,照他看,褚云兮才是有仇必报才对!
陵渊心中忿忿,没想到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最后却吃了个哑巴亏。
他这厢正恼火着,突然背后被什么东西击中,火气一下发了出来,大声喝斥:
“谁!”
第8章 魏王惹了大乱子!
许是被这一声喝斥吓住了,陵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竹弓。
“灏儿。”褚云兮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立即从阶上下来,几步走到陵灏面前,牵起他的手:“向魏王道歉。”
“皇兄,灏儿不是故意的。”陵灏走到近前,怯生生地拽着他衣袖,仰着脑袋望着他,既渴望与他亲近,又不敢离他太近。
“无事。”陵渊捡起地上没有箭簇的木箭,蹲下身子,还给陵灏,突然看见他手握的竹弓十分精巧,带着几分好奇问:“这是谁做的?”
“是父皇。”见他声音缓和下来,陵灏似乎没那么怕了,大大方方把竹弓递给他:“父皇说,皇兄是统领千军的大将军,箭术厉害得很。”
“皇兄,你可以教我射箭吗?”
陵渊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半蹲在地,反复注视着手里一尺半的竹弓,摩挲着弓身缠绕的花纹,这弓拉着根本不费力,完全没有实用的价值。
但是当他看清弓的顶端刻着的字迹时,却没法再骗自己。
父皇说他箭术厉害,没错,他十岁就可以射中五十步开外的靶心,到西北的第二年,就可以百步穿杨,能和营中最好的弓箭手打个平手。
可他从来没有过一张刻着自己名字,只用于玩乐的竹弓。
眼前的竹弓像一根尖锐的竹签,狠狠扎进他的肉里,他立马塞给陵灏,站起身来,逃也似地往外走。
“皇兄,你可以教我箭术吗?”
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身形一顿,迟疑了片刻:“改日吧。”
“姨母,皇兄他是不是不想教我箭术?”陵灏靠在褚云兮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兴许是有急事。”她摸了摸陵灏的头,看着陵渊远去的身影,竟觉得有几分狼狈。
赤狄在边境屯兵,每日小动作不断,倒是没有大动静,不消几日,便传来消息,于戎派了使臣,要进京朝贺新帝登基。
褚云兮着实是头疼,前几日从内库中掏了三十三万两给朔方军,总得做些样子出来,于是便将各宫供应减半,为此,齐太妃接连来闹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