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144)
“陈嬷嬷手艺好,一会儿用过了早膳,我请嬷嬷过来教你。”
陈怡君搂住她的胳膊:“这种事哪里好劳动陈嬷嬷的,我还要不要面子了?你教我好了。”
“那……行吧。”她不好推脱,勉强答应下来。
谁知两人坐着一打就是一整天,天擦了黑,看着怡君手中用金线络住的玉佩,好歹也算得上个“金玉良缘”,她长出一口气。
“憋了一天了,我得出去走走。”她说着便下了榻。
陈怡君见陈嬷嬷没有拦着,想来外头的事已经处理好,便跟着她一道出了门,谁知刚出了云见院,就迎面撞上了陵渊。
“你这是从哪回来?”褚云兮见他身上还披着铠甲,行色匆匆,不由脱口而出。
陵渊瞟了眼她身侧的陈怡君,一脸正色地望着她:“云兮,我有事同你说。”
“那……我先回去了。”陈怡君晃了晃手中的络子,立马提着裙裾离开。
“什么事这样急?”进了屋子,刚想着给他倒杯茶,谁知转身便见陵渊跟在她身后进来,一手关上了门,闯到她面前:“云兮,你嫁给我可好?”
她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茶水左右摇晃溢出来,顺着杯沿滴落在桌案上,她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对上他的视线:“方才……你说什么?”
陵渊握紧她的双手,定定地注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说笑的意思:“我说,嫁给我可好?”
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仿佛都消逝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眼下是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昏了头?”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默默放开她的手,喃喃道:“正是眼下这个时候,才……”
“云兮,只要你愿意,我们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南下的队伍捷报频传,很快我们就可以和吴王分庭抗礼,你嫁给我便是王妃,之后就是皇后,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
她这才觉察出不对来,走到他对面,强迫他看向自己:“你老实说,发生什么事了?”
陵渊望着她,眼中满是疼惜,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找别人问去。”她作势要走,他赶紧把人拦住,长长叹了一口气,把从仓梧那里听来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巡边刚回来就听说了此事,目前人还没找到,街坊邻里什么都不肯说。”
她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愣住了,瞬间感到头重脚轻,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桌角,才勉强站稳。
他吓得不轻,赶紧环住她:“你不要往心里去,想是一些不明清醒的人一时头脑发热,算不得数的,我一会儿就去把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他说的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怪不得怡君一大早便过来缠着自己,非要打什么络子,怪不得陈嬷嬷守在屋里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福儿贵儿今天都没过来玩闹……
原来如此,她强行挤出一丝笑,眼睛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他纵有千般万般错,可有一句话说得对。”说着,缓缓闭上眼,脸上竟生出一丝绝望。
“不是凭我一句话,大家父女关系就可以真的一刀两断的。更何况,这里是朔方。”
“城外青山埋忠骨,城内白幡吊英魂,这样的英雄之城,哪里容得下我这种叛臣之后?”
陵渊攥紧了拳头,几步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开。
“你安心在屋里等着。”他抬起手,把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这里的确遍地都是为国捐躯的忠骨,可我陵渊也是为朔方百姓流过血的,没有对不起谁,今夜我亲自为你守门!”
说着,他一手抄起方才卸下的兜鍪:“我倒要和他们论说论说,父亲犯下的错,凭什么牵连无辜的子女!”
从云见院出来走到府门口时,外面灯火通明,仓梧看见他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王爷,都布置好了,四处都是我们的人,今夜保管不会有事。”
陵渊冷着脸:“天寒地冻,叫兄弟们都撤了。”
“这是为何?”仓梧不解,试探着问:“人抓着了?”
“搬把椅子来。”他说着,双手捧起兜鍪,稳稳地戴在头上:“今夜我一个人守着。”
“那怎么行?”仓梧不自觉拔高了声音:“大家都是上阵的兄弟,怎么能回去睡大觉,让王爷你一个人守在这里,况且咱们现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万一……万一有什么状况,连个照应都没有。”
“能有什么状况?都是城中的百姓。”
“王爷!”
仓梧待要说什么,却见管家已经搬出了椅子,摆得正正当当,陵渊二话不说大步跨过去,手中的剑抵地,大马金刀地坐下。
见拗他不过,仓梧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照他吩咐把原先的人都撤走,自己则留了个心眼儿,躲在了暗处。
正月天里寒气逼人,一股冷风过来,仓梧不禁打了个哆嗦,抬眼瞅见陵渊,却见他像是铜塑的一般,一个人在那儿坐得端端正正。
临近上元节,月亮渐渐圆满,陵渊望着头顶的明月,心中渐渐升腾起一抹温柔,这些年来,他固守城门,多少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还是第一次,为心爱的女子守城。
夜色渐浓,周遭也越来越寂静,他就这样坐着,一直捱到了后半夜都毫无动静,正当困意袭来时,却恍然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