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26)
她的注意力全在书上,此时收力已经来不及了,也随着他一同跌了下去,眼看着她的身子往炕桌上撞,他下意识伸手一拦,她向右一偏,猝不及防间,倒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立时僵住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的侧脸贴在他的左胸,“扑通、扑通……”,耳边传来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她一头青丝铺了他半张脸,鼻尖传来淡淡的桂花香,他不经意间闭上了眼,轻轻嗅了嗅,而后猛然惊醒,这是在流云殿,他身上是褚云兮!
他心里清楚他应该立刻将人推开,可……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出现那日在正德殿前,阳光之下,她白皙的侧颜,和……耳下微微晃动的明月铛。
想到这里,他鬼使神差地悄悄仰起头,看向她的侧脸。
察觉到身下的动静,褚云兮猛地弹起来,不料正与他的视线撞上。
他的眼里,已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戏谑和逗弄,也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就像……就像有一汪清泉在缓缓流动。
她被自
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到了,慌里慌张避开,从他手里夺过书,翻身下榻。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和纷乱的鬓发,恨不得将方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自然也不敢追究他为何擅自进来。
看着她好一番手忙脚乱,陵渊瞥了眼窗外,见外面没有动静,才缓缓从榻上起来,立在一边。
“我原本在殿外等着,是陛下拉我进来的。”想起方才她问的话,他开口解释。
“嗯。”褚云兮草草应付了一声,立即转开话题:“魏王找本宫有何事?”
“一是西北大捷,臣按先前的规矩,拟了请功的折子,二是今日早些时候臣已会同万宁县令审了吴平儿等人一案,这是结案书。”说完,他从袖中取出文书一前一后放在她的面前。
褚云兮瞟了一眼,并没有伸手:“依旧例,这些都要先经崔大人他们过目之后再拿给本宫看……”
“对将士们论功行赏,臣不会有失偏颇,太后可以不看,但吴平儿一案的审理结果,却要请太后先过目。”
褚云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再推脱,拿过上面的结案书,从头到尾看了起来,当看到那一串名单和“斩立决”三个字,心中一颤,猛地阖上望向他。
“臣已命人埋伏在各府四周,谨防有人出逃,若是太后觉得没问题,臣立即下令抓人!”
她没有立刻回答,手中的判决书瞬间沉重起来,她心里清楚,名单上的几人不光是京中纨绔,更是穷凶极恶之徒,所犯下的滔天罪孽,便是凌迟也不为过。
但他们的命,此时就掂在自己手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后不必有什么负担”,陵渊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开解道:“自知道了这事,我也打探过,这些舞伎的遭遇,在京中绝不是个例,要刹住这股歪风邪气,非重刑不可。”
“况且”,他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覆水难收,有些人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要妄想网开一面能缓和彼此的关系。”
“隔靴搔痒不可取,要恰中肯綮,更要……斩草除根!”
褚云兮沉默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第16章 今日我的姻缘折在你手上……
她回想起这些天的接触,自己从一开始的畏惧到后面渐渐放松警惕,而他则步步退让,表面上看着似乎并不与自己计较。
现在看来,要么就是时机尚未成熟,他还在等,所以对自己处处忍让,要么就是,他成竹在胸,对自己的小打小闹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么他对自己,是不是也在观望,等着恰中肯綮,最后致命一击?
陵渊见她望着自己出神,目光一点点疏离到最后多了几分戒备,不觉问出了口:“太后在想什么?”
褚云兮陡然打了个寒噤,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就这么办吧。”
陵渊一刻不敢耽搁,领了命便去抓人,平阳侯等人的府上虽有防备,但没想到一切来得这样快。面对大批官兵,既不敢拒捕,又不敢对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被抓走,匆匆请了瑞亲王又进宫来求。
只是这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工夫,前脚刚到流云殿门口,后脚宫外便传来消息,刑场之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已经落地,等着各府的人去收尸。
平阳侯已是天命之年,经不住打击,一头栽倒在她殿前,瑞亲王气得破口大骂,但此时木已成舟,别无他法,只能骂骂咧咧带着人离开。
案情昭雪,褚云兮松了一口气,她佩服陵渊雷厉风行,一点不手软,却也惧他面善心狠,丝毫不留情。
京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是这样的大事,事情很快传遍朝野,臣子们都拍着胸脯庆幸,幸好事不关己,又有些后怕,暗暗下定决心往后要对府中子弟多几分约束。
可她没想到,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门上的,是自己的闺中密友陈怡君。
陈怡君哭丧着个脸进来,见着她的面,险些都要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她忙把人搀起来,扶到榻上:“有什么话慢慢说。”
陈怡君眼角噙着泪,握紧她的双手,可怜巴巴地求:“云兮,你可得救救我。”
“怎么了?”
“先帝曾跟我父亲提过,有意把我许给他……”
“谁?”褚云兮心一凛,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魏王。”
“陵渊?”她险些跳了起来:“怎么之前从未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