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39)
“太后恕罪,我并非有意隐瞒,当初得遇太后时,的确是穷途末路,若不是太后心软,我早已横死街头,太后的大恩,陆垣没齿难忘!”
他的话,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三年前,那日她从陈府回家,途经一条小巷,听见外面一阵号哭声,掀开车帘发现,三五个大汉正在围着一人拳打脚踢。
那时她的长姐已经是皇后,父亲担心她的安危,每次出门都派一队护院跟着,她自然不惧,下令把匪徒赶走,然后下了马车。
被打的人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只看了她一眼,便昏死过去,怀里的琴已经断为两截,他还死死抱着。
她心生怜悯,便将人抬回府里救治,父亲听闻赶了过来,死活要将人送走,情急之下,她便顺口推说要同他学琴。
父亲总希望她能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偏偏她多年来在琴艺上毫无长进,见她突然来了兴趣,才勉强答应。
那天救回来的人在府里整整养了三个月才见好,她鲜少去看他,直到三个月后他走到她面前告诉自己,他叫陆垣,是一名琴师。
“罢了。”她挥挥手,打断自己的思绪:“前尘旧事不必再提,今日召你来,是有别的事。”
“太后请讲。”
“年后朝廷会开特科,我已为你脱了乐籍,届时你好好考,若是考中了……你所谋求的事,有朝一日或可成真。”
陆垣瞳孔震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我知道你想走科举。”她从榻上下来走到他跟前:“可是等你考中进士要多少年?陆垣,你或许有非凡的毅力,但是我,等不起。”
“我需要朝中有人,我自己的人。”
他凝视着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个人的变化,她变了,他不知道该称之为野心或者其他,但是她的确不是之前的储云兮了。
两人之间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点明的,就像她当初为什么突然冷落自己,他心知肚明,上次永宁塔的事情后她传自己进宫,他便有预感,自己藏不了多久了。
但是如今她站在他面前说,给他机会,不,是为他创造机会!
“陆垣明白了。”他的声音颤抖着,迫切地应下她的要求。
“你听明白了。”她又朝前挪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我说的是,我自己的人。”
他拼命抑制住过快的心跳,坚定地望向她:“草民誓死效忠太后!”
陵渊去宫里议事,一下马车便瞧见一名白衣男子从宫里出来,手里抱着四尺长的琴。
陆垣也看见了他,迟滞了片刻,发觉避无可
避,走到他跟前行礼:“魏王殿下。”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忽地想起流云殿里褚云兮藏在《女诫》之下的那本书,“白衣如雪,恍如九天之上的仙人……”眼底不觉夹杂着一丝打量:“陆琴师这是从何处来?”
陆垣垂着头并未看他:“回王爷,从流云殿来。”
他瞳孔骤然一缩,衣袖之下拳头攥紧:“哦?去流云殿为何?”
陆垣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轻飘飘地回:“太后召见,说是多日未听我的琴声,想念得紧。”
第24章 太后是在给魏王解围?
陆垣语气淡然,陵渊却从中听出了挑衅,他眸底划过一丝精光,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肉里。
“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说罢,躬身行礼,徐徐退后,叫人寻不出一点差错。
不一会儿,仓梧跟了上来,见他黑着一张脸:“王爷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谁说我生气了?”陵渊瞥了他一眼:“春猎的折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仓梧赶忙交到他手里。
出了正月,二月初三,褚云兮带着陵灏,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到北郊围猎。
陵灏年纪小,她本来打算免了这事,但按照规矩,若是没有祭祀征伐、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天子要一年三猎,大周历代君王都是如此。
去年先帝新丧,北边又有和赤狄的战事,所以未能成行,今春若再不去,恐叫人看轻了新君,再三考虑,便松了口。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这五品官的女儿都能参加春猎了。”马车上,陈怡君搂着她的胳膊,笑靥如花:“太后有所不知,我爹嫉妒得很,他在朝为官十几年都没踏进过北郊围场一步,倒叫我抢了先。”
“你爹是礼部的人,早晚会有这个机会,倒是咱们女子,日日闷在深宅大院,也该出来透透气。”
陈怡君拼命点头,一脸谄媚地看着她:“谁说不是呢,不过说到头,还是沾了你的光。”
储云兮瞥了她一眼,不禁笑出了声:“你以前也是个硬骨头,在那些贵女面前寸步不让的,没少给你爹得罪人,怎么现在净会奉承人?”
“太后明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好了好了。”她按下陈怡君指天发誓的手:“这一趟,倒真有事要你帮我盯着。”
陈怡君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什么事?”
马车摇摇晃晃三四个时辰才到了围场,陵渊安置好太后陛下,刚踏进自己的营帐,便见翟素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见着他,就扯着他的袖子喊:
“是她,是她……。”
“是谁?”他一脸疑惑,拍了拍翟素的肩:“你慢慢说。”
“是昕儿,是昕儿,王爷,我刚才看见她了!”
翟昕?陵渊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朔方时,翟素天天挂在嘴边,肯跟他回京,也是抱着寻人的念头,只是找了大半年,京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青楼都去了,终究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