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52)
褚云兮怔了一下,看着嬷嬷眼中含泪,突然明白为何四下无人。她寝殿的铜镜正对着窗,纵使陵渊足够小声,从这个角度,也完全能够看到他方才做了什么。
一阵细微的颤动从手掌蔓延至心底,她顿时感到无比窝心,渐渐地,眼睛开始濡湿……片刻后,也照着方才陈嬷嬷的样子双手合十,朝向明月。
“太后求了什么?”陈嬷嬷掏出手绢,擦去她眼角的泪。
“求陛下快快长大。”
褚祯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陵渊的座席,眼睁睁地看着褚云兮前脚走,他后脚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宴席散尽,人都没有回来。
回了国公府,他破天荒地拐向府里的西北角,那里是下人
们住的地方,他此前从未踏足过。
今日宴席上的人多半没有显赫的家世,一朝得以面见天颜,自然激动不已,席间觥筹交错,陆垣经不住劝多喝了几杯,微微有些醉意,回来便躺倒在床上,睡意蒙眬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强撑着起身,迷迷糊糊打开门,一看是褚祯明,酒立刻醒了大半。
“若是撑不住,便让周婶做碗醒酒汤,今日席上的酒是陈酿,后劲大得很。”
陆垣受宠若惊,忙推说不用。
“不日你就要搬离国公府,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国公请讲。”
“你在府里这么些年,也算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褚祯明神色悲戚:“我的发妻早逝,我一生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敬仁皇后端庄贤淑、慈德昭彰,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陆垣点点头,深表认同:“敬仁皇后母仪天下,凡大周子民,没有不感念的。”
“兮儿是我的小女儿,她六岁丧母,这些年我忙于公务,疏忽了她,长姐如母,她能安然长大,全赖的亦儿照拂,所以她与亦儿的感情,便是我这个生父,也难以相比的。”
他仔细听着,想必“亦儿”,便是敬仁皇后的名讳了。
“兮儿入宫一事,我是极力反对的,说句不敬的话,龙子凤孙的一生是一生,我女儿的一生,也是一生,我的亦儿已经把一辈子都葬送在那深宫里头,我不能看着兮儿也步她的后尘。”
陆垣抿着嘴,低头不语,右手拇指不住地摩挲着食指第二节,先帝驾崩那日,国公府的正堂发生了什么,真当他一无所知?
“可是兮儿是个好孩子,敬仁皇后薨逝那日,曾在窗前握着她的手,把灏儿托付给了她,自此,她便把灏儿当成自己的责任。”
“太后的确是良善之人。”他由衷地说。若不是心软,也不会当街把他捡回来。
“可是今日你也看到了,魏王气焰嚣张,全然不把陛下和太后放在眼里。”褚祯明说着,突然握住他的手:“魏王他,他不止有不臣之心,还有不轨之心!”
“你这样聪慧,我的话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吧!”
第32章 官家女最怕私会外男…………
褚祯明这些话真真假假,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陆垣左耳进右耳出,听听也就过去了,可这句话,却是十足的真。
陵渊安的什么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让他意外的事,褚祯明竟也看了出来!
陆垣虽没有作答,但是看他的表情,褚祯明便知道他明白自己讲的是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用瞒你,自古戏文里唱的,什么墙头马上,什么待月西厢,官家女最怕私会外男,尤其是无权无势,门不当户不对的外男。”
“可你知道为何,我会容你在府里一待就是三年吗?”
陆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
“因为兮儿。”褚祯明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兮儿求我把你留下,并且答应我会与你保持距离,我才容你吃住在府里,安心读书。”
褚祯明的话就像羽毛拂过他的心间,激起阵阵战栗。难怪……学琴时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还只当她对琴毫无兴趣,没想到竟是为了他!
“这次特科,她也为你费了不少心力吧,她如今贵为太后,多的是朝事烦忧,你的事,她原本可以不用管的,可她却始终惦念着你的前程,我说得对吗?陆远之?”
陆垣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个名字,他已经十几年未曾听过了。
“果然是你啊。”褚祯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对人说起,不过说起来,若是陆家不曾败落,与我褚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惜了。”褚祯明拍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褚祯明说罢真的飘然离去,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陆垣心里却清清楚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何止看穿了陵渊的心思,自己藏的这样深,同样被他看了个精光。
从宫里回王府,一路上,陵渊都不曾说话。
仓梧知道他一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当他赴了场宴心力交瘁,哪曾想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烛光映衬下才发现他左肩竟然染红了一片。
“王爷,你的肩……”一声惊呼之下,陵渊偏过头去看,右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你的脸怎么了?”
陵渊一直觉得右脸木木的,经他这么一叫唤,抬手去摸才发现肿胀了不少:“没事,你出去吧。”
见他不愿提及,仓梧不敢深问,听命退了出去,然而心中却不免起疑。若是俞林殿上同别人起了冲突不可能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可是话又说回来,王爷肩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