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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消(76)

作者: 绯砚台 阅读记录

指尖轻抚他吻过的唇。

好像知道了个秘密,…避子药,欸这是她癸水正常的缘故吗。

为什么不同她说,

太子也有不好意思说的事情吗。

这时流金在车前唤了唤,说是山鸡肉烤好了,容珞连忙从太子怀里退出来。

破屋内。

李秉的箭伤做了简单处理。

暗卫们都没闲着,抓了许多山野肉食,每人都吃上,还扔给李秉几块,以免他失血过多,体力不支。

等到吃饱喝足,动身回京。

林间蝉声伴了一路,容珞都没敢再招惹太子,但又忍不住黏着他,于是抱着他的手臂睡觉。

待到夜幕渐深,车马堪堪到达灵云寺。

照莹和贺熹一直在寺内等着,见容珞安然回来,照莹凑到跟前掉眼泪,连忙招呼寺院的和尚上斋饭用食。

一路上雨露潮湿,

晚饭过后便烧了些热水,给容珞暖暖身子,而李秉二人被带到后面柴房关押着,她不免多留意几分。

-

夜色漆黑,月光淡淡的。

柴房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只见一小小身形提着盏微弱的防风灯笼进来。

李秉被灯火晃了晃眼,渐渐看清容珞来到他跟前,而门外是她的婢女照莹在守着。

李秉不禁疑惑。

容珞用短小的刀一点点割开捆缚他的粗绳,悄声道:“我不想你死,你走吧。”

父亲已为谋逆之臣,幽州之乱刚被反案,身为反贼的李秉倘若被押进京城地牢,定会被以谋反处以死罪。

尽管第一次相见哥哥只想掳走她,分外生分,但终究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秉解开束缚后,抓住容珞的手腕:“跟我回幽州,跟我去见她,她在等你。”

昏暗的视线里,

容珞连忙将他的手挣脱,疑惑:“你说的谁。”

李秉正想开口:“我……”

在旁的张庸按住他,示意隔墙恐怕有耳。

李秉不禁停顿,意识到容珞毫无顾忌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是不是过于容易了,太子可不是失慎

之人。

他谨慎道:“你怎么开门的?”

容珞拿着块白玉腰牌,认真道:“跟侍卫拿的,我有太子的玉腰牌。”

李秉看着那块龙纹腰牌。

愣道:“太子连随身腰牌都给了你。”

容珞点点脑袋,自他给她腰牌,她还没怎么用过呢。

照莹在门外出声催促。

容珞不再多磨蹭,赶紧叫李秉跟她出去:“赶紧走,等会儿就该被发现了。”

几人连忙走出寺院的柴房。

夜已深,院内没有多少人,一路避开巡视的亲卫。

寺院后门有人守着,寻一处窄矮的院墙,准备逃出去时,李秉对容珞说道:“你若来到幽州,什么都会明白。”

容珞没来得及多想,只顾让他二人离开,“我不想去幽州,只想安安稳稳和太子殿下成婚,你以后也莫再进京了。”

李秉沉着神色,这样的回答是他早有料想到的,正因如此才会用这种手段掳走她。

几句悄声交谈间,似乎有寺内的人在靠近。

李秉看一眼容珞,只能不甘心地跃上院墙,同张庸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容珞便回头往外走,去阻拦提灯靠近的人,刚行出庭院便看清来人容貌,是她落霞居的小厮贺熹。

贺熹似乎微愣,不免询问:“姑娘还未休息?”

容珞紧张一笑,掩饰说道:“洗沐出来,不见太子殿下便出来找找。”

贺熹躬礼道:“殿下在西面厢房。”

远离寺院的野草地间,昏暗寂静。

李秉扶着伤肩步伐加快,逃出的这一路这般畅通,心中生疑便让张庸多加注意身后。

张庸环视周身,一片漆黑无人,只有风吹草动和蝉鸣的声音,没看出有不一样的地方,眼下还是尽早逃离此处。

在他回头间,远远树影闪过一抹黑影。

-

与此同时,灵云寺西厢房。

流金躬身于房门外的卷帘前,低声道:“太子殿下,姑娘已放走李秉二人。”

房内简素的屏榻上陈放着一展玉色棋盘,黑白对弈,暗流涌动。

齐王看向眼前的太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棋盘,同外面的身影道一句退下,指间衔的黑子轻轻转动。

太子尽管失了监国之位,东宫麾下的亲卫队却并未被受制和收回,眼下整个西厢房外皆是他的人。

齐王沉着眉眼,开口:“人就这样放了回去,皇兄竟然不打算押回京城。”

万俟重语气微漠:“你不也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

齐王狭眸:“……”

却没有反驳。

万俟重瞳色渐冷:“庇护李秉二人进京,潜藏在这灵云寺,只为让他们把珞儿带走。”

齐王道:“谁知他们这般没用,连易山郡都未走出去,就被皇兄把人截回。”

他确实不愿见太子顺利成婚。

万俟重:“若此事传出去,一个被反贼掳过的女子如何自证清白,何止是当不成太子妃。”

他将指尖黑子落于棋盘,语气蕴着寒意:“于今日后,本宫若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蜚语……”

齐王接过话语:“我还没那么卑鄙。”

万俟重则轻轻冷嗤,“不见得。”

他起身掸平衣摆的褶皱,再无继续下这盘棋的兴趣。

退出西厢房前,忽沉声道:“记得皇弟早该回封地就藩了,不妨试试你婚事定下后,可否还能留在京师。”

齐王紧紧凝着太子挥袖而去,候在西厢房的亲卫随之尽数退下,屋内逐渐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