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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消(96)

作者: 绯砚台 阅读记录

待到渐渐停缓,帐帘尚存一丝摇曳。

但帐里的热意未退,一直都环绕着她,容珞被他浸染得满身薄汗。

雨下到清晨才停。

屋檐滴滴答答落着雨珠,微敞的窗牗吹进来一缕清风。

不知过了多久,书斋竹帘外候着一个锦衣亲卫,太监李德沛进门低唤一声:“太子殿下。”

里间的床帐垂掩着光景。

停了半晌,才传来男人的一声:“备水。”

李德沛旋即便退出去。

一夜缠绵,

榻帐内绮靡不已。

万俟重吻了吻玉洁的肩角。

直至清晨才从她身体退出来,同时也溢出许多,沿着腿根,分外冶艳。

容珞睡颜倦困,皱眉不愿转醒,却因他的动作,小腹颤了一颤。

待到净身好,

贴身太监进来为太子更衣束发。

一帐之隔,容珞藏在衾褥里沉沉入睡,更不知他何时离去的。

第62章 太子只想圈禁她

井然有序的私狱,外面的光透不进来,是一隅阴暗潮湿的角落。

忽响起锁链拖动地面的声音。

衣衫破烂,满身鞭痕的萧绍元被拖出来,重重甩在阴冷的石板地上。

空气里散着浓浓血味。

一瓢冷水泼于萧绍元的面容,他瞬间从昏厥中惊醒过来,趴在地上惶恐地环视周围,依旧是这处无人知晓的私狱。

秋围回京,他直去盈花楼寻欢。

喝得酩酊大醉,再次醒来就已被抓到这间狱房受刑。

萧绍元艰难地爬起来,斥骂道:“我可是内阁萧阁老的嫡次子,竟敢绑我动用私刑!不要命了!”

站在他身前的

几人面容冷漠,为首的男子见他转醒,随手将水瓢扔进桶里。

“是谁主使你们的!”

萧绍元依旧咒骂:“等我出去!我爹定将尔等、还有你们主子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男子看着他:“你没机会出去了。”

说罢,便命人把他绑在木架上。

萧绍元挣扎,只会换来狠狠抽打。

他愈发暴怒和憎恨,“你们主子到底是谁!”

这时,牢廊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话语幽幽响起:“到现在都没猜出来吗。”

萧绍元一顿,循着声而望。

只见身着常服的太子万俟重徐步走进来,神情疏冷自若,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宇。

“太子……”

随在太子身侧的亲卫流金,萧绍元认出那日在马球场制住发狂马的亲卫正是他,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蔓延上来。

萧绍元才注意到方桌上的盘子,正放着一根细如丝发的银针。

动用私刑的男子正是贺黎,与之前落霞居的小厮贺熹同为孪生兄弟,二人皆为东宫暗卫,负责掌握太子妃的动向。

此前容珞被关在清和行宫,萧绍元奉太后之命,欲施不轨,及时救走容珞的两个蒙面暗卫,也是贺黎贺熹两人。

万俟重敞坐于方桌旁,瞥了一眼那根银针:“沾有疯马草汁液的银针,与你有关吧。”

萧绍元解决完小厮阿吉后,萧家暗中寻了两个圉人顶罪企图掩盖。

后面几日的东宫都不再追究,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昨日第一时间就去花楼喝酒。

他道:“什么银针……我不知道!”

万俟重对萧绍元是否承认没有兴趣,则是缓缓道:“此举可有太后的意思?”

萧绍元眼神躲闪,矢口否认:“没有!我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太后确实有意迫害李容珞。

但不是现在。

而萧绍元一来是为报复,二来便是得知了太后的心思,若是事成,便得以向太后邀功。

万俟重透过他回避的神色,证实了猜想,意味深长地摩挲着拇指的白玉扳指。

太后性情疯魔,先帝对她有亏欠,离世前对外戚萧家多有纵容和提拔,以至于她害得江皇后再无生育,都能一笔带过去。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重蹈覆辙。

万俟重敛去幽暗的眸光,微微抬手。

施令道:“烹了。”

贺黎:“是。”

萧绍元一怔:“什…什么。”

只见贺黎随之命人下去烧沸水,反应过来太子口中的烹了,是烹煮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如此冷戾,竟会因此事就轻易烹杀他一个重臣之子。

萧绍元惶恐地挣扎道:“我爹是内阁首辅,朝廷重臣,你…你不能对我动用私刑!”

见眼前的男人无动于衷,他立马改口把罪责推到太后身上:“太子殿下…都是太后,太后指使的…殿下饶命!”

万俟重置若罔闻地起身。

示意属下不留活口,随之漠然离开。

只剩身后萧绍元传来声声求饶。

此前确有顾忌他为萧阁老之子,留他些时日,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

到了早午。

连夜的秋雨再次绵绵落下。

淡淡墨香的书斋,静谧无人。

容珞睡醒来时,只听窗牗外淅沥的雨声,风吹动床帐窜进来。

阵阵凉意,容珞往衾褥里蜷缩。

迷糊地记起太子起去时,帮她净擦了身子。

犯懒片刻,她才从榻里坐起身,昨晚折腾一夜腰肢酸软得厉害。

容珞随手寻了榻旁的衣衫穿拢,太子的衣衫在她身上显得尤为宽大松散,衣面的淡金纹繁复精致。

她唤了唤照莹,昨夜喘得声微哑。

书斋过于宽敞,外面的宫女似乎没听到。

容珞撑着身站起来,瞥见桌榻处的两本书,昨晚等他时看的,那本春秋繁露没看完就睡着了。

容珞抱书往外走,衣摆垂拖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