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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长夏(53)

……

李家马车下了半坡后,钱夫人还酝酿着和窈窈说什么呢,车外,李缮忽的说:“母亲可要骑马?”

钱夫人莫名:“不要。”

须臾,李缮又问:“窈窈呢?”

钱夫人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窈窈疑惑地朝车窗外一瞧,李缮弯着腰看她,抬手指着不远处,被牵来的羡春。

她一愣,难掩喜意,双眼水润明亮,既然李缮把羡春弄出来了,窈窈不想浪费这次机会,重重点头:“要。”

虽然她没有穿着胡服,不过,把宽大的裙摆绕过脚踝,各自打结,倒也不必怕裙子教风吹起来。

李缮坐在马上,问:“还记得怎么骑么?”

窈窈:“嗯!”

她翻身上马,还挺有架势,李缮这才收回目光,说:“走吧。”

他二人走远了,马车里,窈窈不好带着新竹,留着钱夫人和新竹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钱夫人才若有所思问新竹:“所以,我儿子其实不是接我,是接他媳妇?”

新竹:“……”这让她怎么回。

世家的婆媳之间总有这样的,若儿子和媳妇关系近了,婆婆可能就以为儿子被抢走,心生不忿,衍生出的矛盾,那是很恐怖的。

她正为窈窈捏把汗,下一刻,钱夫人拍了下大腿,她果然压着不快,嘀咕道:“他这是做什么?把人叫走,这样我回去路上,多无趣啊!”

新竹:“……”

……

天时早起来了,骑马的时候,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比三四月时候舒适得多,好像一只带着一点温度的手,轻轻抚过脸庞。

窈窈握着缰绳,全神贯注,羡春本来是小跑,李缮和他的马逐渐加快,窈窈忍不住跟上他的步调,最后,羡春竟然跑得比以前都快。

快马的畅快,能吹散心头无数阴霾,直到马儿迈进一片水草丰沛的地方,速度逐渐慢下来。

两人骑着马,小小走了起来。

李缮微微侧过眼眸瞧窈窈,她鼻头微粉,两腮红润,气色很好,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和早上那紧皱的眉头相比,应是抒发了情绪。

他看了好一会儿,窈窈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小声问:“夫君,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李缮:“没什么。”

窈窈放下手,就听他说:“这匹马就是逐日。”

那匹抢了她取的名字的马?窈窈这才留意到他的马,马儿的毛发比羡春更偏红,膘肥体壮,马鬃茂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逐日这个名字给它,并不埋没。

李缮说:“你可以骑它。”

窈窈愣了愣:“我吗?”

李缮:“对,你已经会骑马,可以换马试试。”

窈窈自然心动,她弯起眼睛,道:“多谢夫君。”

李缮先下马,掸掸衣袖,另一边,窈窈也踩着马镫,跳下了马,她发上簪着一支鎏金蝴蝶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蝶翼震动,轻轻摇曳,流光溢彩。

李缮眯了眯眼。

窈窈一心想骑马,大步朝他走来:“我看看……啊!”

那漂亮的蝴蝶像是被狂风一卷,乱了方向,骤然朝他飞过来,李缮蓦地环住她的腰,是下意识,亦是……早有准备。

而窈窈惊魂未定,她忘了她把裙子绑起来了,刚刚走了两步大的,竟被裙子下的结绊倒,差点就摔地上了。

但现在,和摔地上也没区别,李缮的怀抱,也是硬邦邦的,窈窈一手撑在他心口,手心发麻,回过神来,手和被烫着似的,赶紧抽回去。

只是他心口的衣裳上,留着她的小手印折痕,五个指头一个掌心,有零有整。

她不敢看他,用一只手拂他心口的褶皱,拂了两下,还没

消,又拍了一下。

李缮屏住呼吸,只觉一阵痒意,钻进了心底。

下一瞬,他一手捉住了她的手,往斜旁一扯,又将环住她腰肢的手,往自己怀里按住,眨眼间,窈窈落入他怀抱,她贴着他的身躯,被迫抬眸。

她声音很轻:“夫君……”

李缮双眸轻阖,幽深漆黑的眼底深处,蕴着灼烧的滚烫,手上力道大到,似乎要把她揉进他怀里,生命里。

然后,热烈滚烫的唇含住她温凉柔软的唇,舌尖不太熟练,但又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牙关。

卷住她的舌,粗重地吮吸。

第28章 细细的红线

李缮好学。

他出身于微末,家徒四壁,唯有祖父一柄三尺剑,还算值几文钱,他就自小把祖父那一身剑法,全学走了。

后来,他被征调入军队,危机共存,他在夹缝中混得精通十八般武艺,当年的军中主将还算看得起他,于是军中每每得空,那些军兵们成群结队寻花问柳、及时行乐,李缮就缩在帐下,就着火盆里微弱的光,识字读书。

慢慢的,他通读兵法、史书、政论,乃至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否则也不会认识屈子。

他也托胎于泥土地,不再是受人厌弃的贱民,而是成为坐在马背上,身先士卒、一呼百应的将领。

他有今日,全是离不开“学”之一字,第一回吻住窈窈的时候,他反复想起那拓跋骢和公主,到如今,他一瞬融会贯通,谁也想不起来了,只想细品眼前人儿。

陌生又刺激的触感,让窈窈舌尖下意识瑟缩往后。

他宽大的手掌转去控制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那浓密乌黑的头发,发髻间颤颤的蝴蝶步摇,正好从他指缝间长了出来。

男人脖颈线条绷直,露出刀尖儿似的喉结,那喉结来回滑动,窈窈鼻间也发出一声难耐又软糯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