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春风一度后(44)
男人音色沉冷,眉宇紧蹙,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常:“你中药了?”
她只是摇头否认:“没有吧,我只是想和你睡。”
慕昭:“……”
看来她真的不太清醒。
可他最初见她时,她明明十分正常。
自她离去后,他又始终盯着怀宁。
她今日老实又安分,甚至从未暗自吩咐过旁人什么。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中了药。
……总不至于真是她给自己下的吧?
……就为了他?
慕昭一时难以接受这个荒谬的猜测,他没再多言,弯身想将她打横抱起,打算先把她抱去床榻,谁料他刚倾身过来,她便径直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垂眼,见瓷白的手腕上印着他方才钳制她留下的红痕,看起来甚是可怜。
少女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她贴近他,唇瓣擦过他的颈侧,呜呜哝哝道:“……难受。”
他没听清,朝她凑近:“什么?”
“很湿。”她声音细弱,“难受。”
慕昭抱着她,僵了僵。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
“你别想了,我不可能和你做。”他铁青着脸道。
“是衣裳湿。”她补充道。
纤细的手臂紧贴着他,显得亲昵又暧昧。
“我没力气,你帮我脱了吧,不喜欢它,湿。”
“求求你了……”依旧是绵软的尾音。
他沉默,甚至有些怀疑她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她很聪明,知晓自己不会对她视若无睹。
且如今是在宫里,除了凌川,他没有任何能全然信得过的人。
凌川也是男人,他断然不会找他来给她换衣裳。
为着她的清誉,他亦不会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知晓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包括宫内的宫人。
她亦知道自己清楚她的家世,在那里,亲人甚至还不如陌生之人,他无人可寻。
所以,如果是她给自己下药,用来拿捏他,几乎就是一场板上钉钉的事。
……难道她就可以这样算计他对她的恻隐之心吗?
慕昭呼吸粗重,盯着她安静姣好的面容,目光沉沉。
权衡许久,他终于闭了闭目,抱着她坐去床榻,而后撕下一条布带系于眼上,把手递给她。
“我不看你,你自己带着去解。”
月思朝恍惚看向递来的那只手。
瘦削、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凸显,指腹上带着习武之人皆有的薄茧。
掌心温热,既能毫不费力地禁锢住她,也能这般温柔地由她指引。
她倚着他的肩,握住他的手指,带他去寻裙身的系带。
他的眼前漆黑一片,触感被不断放大。
他能感受到她的绵软和颤抖,也能感受到衣带被缓缓拉开,甚至能感受到衣衫滑落时带走的潮湿气息和少女身上愈发浓烈的馨香。
指尖的薄茧时不时便会划过她的肌肤,带来些许令他心颤的暧昧与旖旎。
呼吸渐沉,眸色转黯。
他忽然感觉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又猛地往下,冲破心房,无可救药地淌向腰腹。
燥热、难捱、和梦见她时异曲同工,但心境却截然不同。
毕竟从前他以为,她只会对他使些无伤大雅且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不会真的这样算计与他的关系。
他开始后悔方才心软答应了她的请求。
其实她的死活与他并没什么关系,他究竟在乎她什么?
宫里的男人这么多,随便拎出一位,都算她高攀。
她本来就和自己无关,今日他就算对她不闻不问,也并无半分错处。
慕昭,你明知她对你别有用心。
是看顾她看顾上瘾了吗?
他自问道。
房间内静默一片,月思朝倚在他的肩头,体内的药效横冲直撞,已然令她意识模糊,陷入混沌之中。
他僵着手指把她放至干燥舒适的床榻上,依着记忆起身走去衣柜,从中摸了件衣裳丢给她,而后走至门前。
脚步声戛然而止。
他抿唇,攥成拳的手紧了紧。
这种**在宫廷朝堂之中屡见不鲜,他亦有所耳闻。
起初她痴缠他,不过是刚起了药效,行了房事便可解,若待药性深入肺腑,那才真是神仙难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醒来。
她活该。
爱死不死,跟他没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烦躁抬手,一把扯去本蒙在眼上的布条,走回床榻前,垂眸去看她。
她安静地蜷缩在他宽大的衣袍里,全然没了先前的闹腾劲。
肩头自他的衣衫中露出一隅,在墨黑之下衬得更为雪白,垂顺的料子勾勒出她腰间最为纤细那笔,他知道那里握起来极为柔软。
如今她脑海里连那些不可说的念头都已不复存在。
她难受极了,却不记得自己为何会这般,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闷热,令她呼吸不上来。
她试图努力睁开眼,眼前却是昏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好在她还听得见雨滴落在屋檐的声音,只是变得嘈杂纷乱,仿若混了谁的脚步声,朝她大步迈过来。
一定都是她的幻觉。
听说人死前都会产生幻觉,那她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她默默地想,若是真死了,也只希望不要把她埋在月家的祖坟里,不然做鬼也闹心。
恍惚间,她感觉到一只颇俱力量的大手掰住了她的肩,强行令她仰面,陷在柔软的床榻上。
而后那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纤细脆弱的脖颈被迫微微扬起,紧接着,似乎有比昏暗更黑的阴影笼罩下来,带来蛮横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