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春风一度后(61)
月思朝叫住他:“那个……不然我去吧。”
她向凌川打听了慕昭平日最喜欢吃的糕点铺子,带着浣枝坐着侯府的马车前往,挑了满满一食盒。
打算回府时,忽发现这处离季述那儿不远,仅隔着一条街。
他上回说,他帮她寻到了假死药。
这些时日她忙得不可开交,如今终于得了空闲,此刻又离午后尚久,不管怎么说,她去谢谢他是应当的。
送慕昭那盒她放在了马车上,命车夫和浣枝在此地等她,又折回去选了另一盒,独自拎着往书画铺子走。
此时,凌川“恰巧”引慕昭经过此处,讶异道:“哎,侯爷你看,那好像是夫人!”
“夫人她刚从您最爱的糕点铺子里出来!”
“想必是特地打听了一番,想要投您所好!”
慕昭掀起车帘看去,见果真是她。
月思朝还没走出多远,恰与刚从书画铺子出来的季述迎面碰上。
“季大哥!”她率先叫住他。
季述足下一顿,朝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食盒。
“怎么你独自一人拎这么重的东西?是要回……侯府吗?”
“我送你吧。”他道。
月思朝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我特意买来谢你的。”
她指了指食盒,“你就快秋闱了,还要操心我的事,听说西南山路崎岖,这一路你定为了我吃了不少苦,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收下吧。”
季述抿唇笑笑,眸中情绪有些复杂,但还是应了声:“好。”
“假死药你什么时候要?”
和暖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
季述常穿素淡的宽袖袍,脊背清瘦,颇有几分俊逸出尘的味道,与她身上恬静安然的书卷气很像。
慕昭就这么静静瞧了许久,没有出声,而凌川扶额头痛,不知该说什么好。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重金求一双没见过他俩的眼睛,给侯爷换上,还来得及吗?
“还不走?”
车帘放下,慕昭冷淡的声音自车内传来。
凌川清了清嗓子:“那个……属下认为夫人和那男子只是碰巧遇见了,碍于情面,才不好不送给他。”
慕昭冷笑:“她爱送谁送谁,关我什么事。”
马车自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月思朝并未留意,只道:“如今还不大方便,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去找你的。”
她的声音飘入马车内,慕昭冷笑一声。
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是她如今住在侯府,不方便与季述深夜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吗?
他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倒确实注意了。
没乘侯府的马车,也没带侯府的人,就这么孤身一人地偷偷摸摸地来找季述。
然后被他抓个正着。
慕昭垂下眼眸,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生气后,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真可笑,她爱找谁找谁,关他什么事?
*
月思朝辞别季述,独自走回马车。
回到府中用了午膳,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拎起食盒,打算去书房寻慕昭。
凌川守在门外,见她来赶忙目露求救之色:“夫人您终于来了,侯爷就在书房等您呢!”
她再不来,这儿就要被他的低气压给冻死了。
月思朝点点头:“好。”
她推开慕昭房门,却见已有位年近四十的大人在与他叙事,见是她,两人的话戛然而止。
只是慕昭半阖着眼,甚至懒得看她。
她把食盒放在一旁的圆桌上,想起今早凌川同她交待的话——
他极重规矩,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
她抿了抿唇,垂首嗫嚅道:“夫……夫君,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夫君?
谁允许她这么叫的?
早上同旁的男子幽会,午后便又觍着脸来撩拨他?
慕昭抬眼看她,眸中深不见底,忽然开口道:“这点心是独独我有,还是旁的什么人也有?”
第29章 共衾“你夫君来和你睡。”
瞧他这话问的。
人家大人如今还站在这儿呢,她若说这些茶点皆是买给他的,没旁人的份儿,那待会儿客人吃还是不吃?
“……自然不是只买给你的啊。”
月思朝瞥了那大人一眼,试图帮他挽回局面。
心想,他多少有点太不懂事了。
慕昭沉默片刻,多少有几分无语:“你居然还敢承认?”
谁家的夫人背着丈夫偷情,不都得心虚些?
怎么到她身上,反而如此理直气壮?
除了那句还算能听的“夫君”,她连扯个谎骗骗他,说些哄他高兴的甜言蜜语都不乐意吗?
他就知道。
他的纵容早晚会让她蹬鼻子上脸。
月思朝蹙眉,再次瞥了那位大人一眼,不明所以道:“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这不是寻常的待客之道吗?
还是说,侯府太过显贵,以至于造访的大臣不配享用慕昭爱吃的点心,需要单独另备一份?
月思朝很是费解。
“你——”
她亲眼瞧见慕昭的眉心跳了跳,始终不曾自她脸上挪开的目光中渡上些责备。
他起身,踱步至她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别以为有旁人在,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还威胁上她了?
她是听了凌川的话,觉得有些惭愧,才好心好意地来给他送茶点的。
忙前忙后一早上,还不落好,那她还不如在府里睡大觉。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家世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