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春风一度后(80)
哟,这么有风骨。
那还来做别人情夫。
他轻飘飘道:“你想什么呢?这回寿宴他本就邀了不少准备科考的门生,多你一个也不多,能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良久,季述道了句“多谢”。
饭后,三人一马一同折返。
在岔路口辞别季述,慕昭望向那匹马,忽想起在林间与她同骑时,他的身躯足以将她全然包裹,而她就窝在他怀里,与他贴得很近。
他清清嗓子道:“走累了,我们骑马回府吧。”
月思朝牵着马,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只有这一匹……”
“这有何难,我带你。”他道。
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抱上马,却并未让马跑起来,就这般带着她在月下慢慢地踱步。
“那宅子你打算何时启用?”
“还没想好,不过应该要找个节庆的时候。”
节庆通常会设家宴,月府内要忙上好一段日子,便没人会留意她娘的小院。
而且为了避免晦气,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大操大办,大抵会草草安置了。
简直正合她的心意。
“中秋吧。”她想了想道。
在这之前,她可以把宅子弄得温馨漂亮。
慕昭心想她还挺注重仪式感,住一个奸夫居然还要挑个好日子,当初嫁他的时候怎么就不挑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样也好。
如今离中秋尚有数月,他还有大把时光让她回心转意。
他微微侧首,眸光垂在她颊畔。
月光溶成一团,在她瓷白的面庞上淡淡晕开。
想亲。
他小心把握着与她之间的分寸,佯装俯身去拽缰绳,薄唇不着痕迹地轻轻擦了过去。
似羽翼般不经意的触碰,虽仅有短短一瞬,可却惹他的心杂乱跳了许久。
她会质问他为何偷亲吗?
若她恼羞成怒,他就说飞过去了一只大扑棱蛾子。
可惜月思朝没有。
她只觉得自己颊边似乎飞过了什么东西,有些痒,抬手轻擦了擦,而后若无其事垂了手。
这个月下偷吻随夜风一同吹进了慕昭心中,成为他永不会提及,却会反复回味的秘密。
*
纪问阑是慕昭现如今为数不多的血亲。
他是慕昭母亲唯一的嫡亲兄长,他的亲舅舅。
月思朝曾见过他一回,便是在她第一次入宫的时候。
那时他极力撮合怀宁和慕昭,而慕昭则用他不举为由回绝了。
这日是他的五十寿宴,月思朝也是头一回到他府上。
纪府已经到了不少人,她一眼便在厅堂若干叙话之人中看见了季述同纪问阑。
她戳了戳一旁慕昭的臂膀,小声道:“哎,慕昭,你觉不觉得他俩长得有些像?”
慕昭循着她的话望过去,半晌啧了一声:“你还真别说。”
“不过他们那些文人大多都是这种儒雅随和的调调,我先进去同舅舅打声招呼,你自己去玩,若有什么事,就去找凌川。”他交待她道。
月思朝想想他说的也有理,转头看向别处时,恰瞧见了怀宁郡主。
她身旁的妇人雍容华贵,淡漠高雅,很难想象与那日她不慎在林场杂草堆里撞见的言语轻佻的女人竟是同一人。
怀宁朝她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月思朝迅速垂首。
她每回碰上她准没什么好事,她得离她远点。
宴席很快开始。
今日人多,未免生出是非,男宾女宾便分席而坐,由屏风相隔开来,那边是男子猜谜饮酒,这边是女子闲谈聊天。
她年纪尚轻,自轮不到跟那些身怀诰命的大官夫人坐一桌,但好在也不必去同未成婚的闺秀们坐一起,否则她就得和怀宁同席用膳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她放下筷子,吃得有些撑。
周遭的年轻夫人在议论着如何执掌中馈、管理妾室,这些同她皆没什么关系,故而只能埋头吃菜,如今浑然吃不下了,坐着便觉得有些无聊,时不时环顾一番四周。
一旁的年轻夫人凑过来同她搭话:“你是在看郡主吗?”
她否认道:“不是的。”
年轻夫人以帕掩唇:“我瞧你总有意无意地去看她,还以为你是吃味呢,不瞒你说哈,在武安侯未成婚之前,京中很多人都以为他最后会娶的正是怀宁郡主。”
“我刚刚去正厅寻我夫君,偶然听见纪大人同慕侯爷闲聊,纪大人还提及她对你夫君仍痴心一片,想与他单独见一面呢。”
这话让月思朝莫名有些不大高兴。
“那他怎么说的?”
那夫人“噗嗤”笑了一声:“呃……他说不见,让她滚。”
这确实是慕昭能说出口的话。
为显端庄持重,她尽力压了压唇角。
那夫人接着道:“不过我一直觉得他俩并不相配,一个桀骜不驯,一个骄纵跋扈,这要结成夫妇,不得闹翻天呀?还是你这样的性子好,安静沉稳。”
月思朝心想她也觉得慕昭和怀宁并不相配。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一个女使匆匆来回她:“夫人,侯爷他有些吃醉,我们老爷命人扶他暂歇去了,
让奴婢来禀告您一声,若您待会儿寻不到他,莫要着急。”
她随口问道:“他去哪儿歇了?”
“沐风斋。”
月思朝“嗯”了一声,旋即开始发愁她待会儿要去做什么。
今日林凝雾没来,兴许是因纪问阑同怀宁更熟络的缘故。
如今慕昭也不在,她独自一人,该去何处打发时光。
她又抬眼扫了遍席面,却发现怀宁正悄悄摸摸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