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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54)

作者: 嘤了樱桃 阅读记录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

事实上他早已压下疑虑,此刻不过借这由头遮掩更深层的秘密。

姜雪将脸颊贴在他襟前龙涎香染过的衣料上,倒未起疑。情字向来磨人,她何尝没有过方寸大乱的时候。

“他如何作答?”

“说剖腹本要取你性命,是他逆天改命。”

萧湛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朱砂痣:“还说需定期渡你生气才能续命。”话音未落便觉怀中人呼吸一窒。

“那我如今……”

她攥紧他腰间玉带的手指泛白:“竟是借来的阳寿?”

从前视死如归的人突然生出贪念,想看夭夭绾起妇人髻,想看小铮儿执剑立朝堂,想看身侧人霜雪满头。

温热掌心覆上她微颤的手背:“巫蛊之术诡谲难测,未必是真。”

可声线里藏着连自己都骗不过的惶然。

“验证不难。”

她突然坐直身子,烛火映亮眼底决然:“断了那生气便是。”

“小雪!”

叹息声里浸着疼惜,薄唇轻触她光洁的额。

这女子总把血泪都嚼碎了咽下,旁人只见她金枝玉叶的尊贵,哪知深夜里辗转反侧的隐痛。

“还有桩怪事。”

他忽而转开话锋:“云振坦言所谓活死人不过是封脉假死之术,他本是个活人。”

姜雪猛然抬眼:“所图为何?”

“未得答案。”萧湛抚平她蹙起的眉尖:“但既为你而来,总要防备。”

话音未落,怀中人突然攥住他衣袖。

“或许……”

她眼底泛起水雾:“他就是皇兄?”

“绝无可能!”

斩钉截铁的否决惊落案上灯花。

若当真是姜恪,怎会用那般眼神凝视自己的亲妹妹?那分明是男子看心仪之人的目光。

萧湛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吐出两个字:“本能。”

姜雪将垂落的青丝别到耳后,唇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的本能却在说,或许他就是皇兄转世。”

她指尖轻轻叩着案几:“不过,总归要等钦天监的星盘推演结果。”

凤眸忽而锐利如刀:“在那之前,本宫会让他连半片衣角都近不得身。”

这些时日她早已察觉蹊跷,汤药入喉时的灼烧感总伴着心悸。

如今既得了云振的证词,她索性将计就计,每日亲手接过江笑安捧来的药碗,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一饮而尽。

倒要看看是阎罗殿的勾魂锁快,还是她布在暗处的十二影卫刀利。

不出三日,鎏金屏风后的美人榻便终日昏沉。当云纹织锦被染上第三口朱砂血时,萧湛踹翻了紫檀药柜。

江笑安跪在满地碎瓷里瑟瑟发抖,而远在漠北的神医依然杳无音讯。

云振踏着子夜更漏而来,玄色大氅挟着风雪。指尖触到姜雪冰凉腕脉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

掌心泛起莹白光芒覆在她心口,眼见着苍白的唇色逐渐洇出海棠红,萧湛攥着床柱的手背青筋这才缓缓平复。

“每月望日需引星辉入体。”

云振拭去额角冷汗,目光掠过萧湛紧绷的下颌线:“看来要在贵府叨扰些时日了。”

萧湛后槽牙隐隐发酸。

他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每当月圆之夜,这人就要与倾云独处一室。

更可恨那张与故太子八分相似的面容,分明是照着倾云心底最柔软的伤疤长的。

姜雪倚着软枕坐起时,发间九鸾衔珠步摇发出细碎清响:“本宫应承过不探你隐秘。”

她忽然倾身逼近,鼻尖几乎触到云振的银色面具:“但,你就没什么要同本宫剖白的?”

云振眼尾掠过萧湛瞬间绷直的脊背,忽而低笑出声:“确有一事。”

他抬手摘下覆面,露出与故太子如出一辙的眉眼:“臣倾慕殿下,已有三载春秋。”

青铜鹤灯爆出灯花,映得萧湛半边脸明明灭灭。他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却在瞥见姜雪骤然收缩的瞳孔时生生忍住——不能在此人面前失态。

“本宫记得……”

姜雪指尖抚上云振眼尾泪痣,语气轻得像叹息:“皇兄这里原是没有这颗朱砂痣的。”

她忽然退开半步,广袖翻卷如云:“今日起你便入宗谱,赐国姓,如何?”

云振眼底星河骤然黯淡,却从善如流地单膝点地:“能作殿下义兄,是云某之幸。”

余光瞥见萧湛骤然松开的拳头,喉间泛起血腥味,终究还是输给那个死人。

云振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在下不过是边陲小国的质子,怎敢僭越身份。”

他藏在广袖中的手微微蜷起——更重要的是,他绝不愿以兄长之名站在她身侧。

姜雪没有强求,指尖抚过鎏金香炉:“也罢。”

“既然殿下凤体渐安,容臣先行告退。半月后自当再来请脉。”

他正要转身,忽闻珠帘轻响。

“且慢。”

姜雪扶着青玉案几起身,霜色裙裾扫过满地烛影:“都说巫医之术最损施术者精元,你每回以血为引为我续命,究竟能撑到几时?”

第1109章 你究竟是谁不重要

她的声音像檐角坠落的雪水,分明说着生死大事,眼中却凝着深潭般的沉静。

云振心口蓦地刺痛,要经历多少暗夜里的呕心沥血,才能将性命托付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臣自有分寸。”

他指尖划过腰间银铃,清脆声响惊破满室药香。

“若我继续服用汤药调理,是否终有一日能摆脱这巫术桎梏?”

云振望着窗棂外翻涌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