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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267)

作者: 嘤了樱桃 阅读记录

当铁链声自回廊深处传来时,姜雪正在擦拭她的鱼肠剑。

被玄铁锁链缠身的男子踏着月光而来,鸦青文士长衫上沾着斑驳血痕,眉目却如工笔描画的山水般清隽。

这反差令她腕间短剑嗡鸣着出鞘三寸。

“听说皇甫将军帐中藏着件大杀器?”

剑锋挑起对方下颌,姜雪嗅到若有似无的火硝气息。

韩相以喉结在寒刃下滚动:“殿下想知道那东西的模样?”

“本宫更想知道……”

剑光倏地掠过囚徒耳际,削落几缕散发:“你颈间骨头,可抵得住三百张神臂弩齐发?”

韩相以活动着刚被解开束缚的手腕,目光扫过青冥腰间佩剑:“若殿下能允准侍卫归还在下随身物品,在下愿为殿下亲自展示。”

姜雪轻叩扶手,暗卫立即将个灰布包裹摊在地上。

青年俯身拾起乌铁圆筒,指尖划过表面暗纹:“请移步庭院。”

夜色中火星迸溅,火折子点燃引线的瞬间,韩相以扬手掷出器物。

震耳欲聋的轰鸣惊起檐下栖鸟,青石板地面赫然现出六尺见方的焦黑深坑。

姜雪指尖不自觉扣紧雕栏,碎石飞溅的余韵仍在空中震颤。

她忽然明白为何边关战报中屡现蹊跷——皇甫尚若将这般利器用于攻城,大燕疆域怕是早已烽火连天。

“此物何名?”她凝视着硝烟未散的弹坑。

“禀殿下,此物名唤雷火弹。”

韩相以垂首拭去脸上尘灰:“皇甫军中有三百车这般物件,可惜……”

他忽然冷笑:“九成都是填着黑炭的赝品。”

姜雪猛地转身,月色在她鎏金护甲上流转:“你动了军械库?”

第1120章 心无旁骛

“三年前他屠我韩氏满门时,就该料到今日。”

青年眼底泛起血丝,袖中双拳攥得青白:“连未满周岁的侄儿都被钉死在祠堂梁柱……他既要我制杀器,我便送他满车催命符。”

夜风卷起庭中枯叶,姜雪望着地上裂痕若有所思:“本帅要你重制真品。”

“自当奉命。”

韩相以单膝及地:“唯求殿下允诺一事——待边关狼烟尽散,请许我亲手斩下皇甫尚首级祭奠亲族。”

“可。”

姜雪解下玄色斗篷抛给侍从:“拂冬,将韩先生请入西山别院。着五十影卫轮值,匠作所需一应俱全。”

“但说无妨。”

姜雪倚着朱漆栏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龙纹玉珏。

韩相以单膝触地,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待王师破天水之日,能否将皇甫尚留予草民?”

“此事恕难从命。”

鎏金步摇在夜风中轻颤,她目光掠过城下蜿蜒的火把长龙:“蓝烽将军三日前便遣使索要其项上首级。”

“那……”粗粝的喉音顿了顿:“可否将天水余下宗室交由草民处置?”

“准。”

斩冰切玉的一个字惊起檐角栖鸦。

待韩相以退入阴影,姜雪攥紧手中军报。

墨迹未干的“黑火秘药”四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纵使那匠人所言仅有三分可信,若让皇甫尚察觉变故提前发难,这座百年雄关怕是撑不过旬日。

“传令各营!”

她突然转身,绯色披风在夜空中猎猎作响:“寅时三刻前,护送百姓沿密道撤往青阳郡。”

子夜时分,姜雪独立观星阁。俯瞰城中川流不息的迁徙队伍,那些摇曳的灯笼竟在青石路上织就星河。

当最后一点微光消失在瓮城转角,她终于松开紧咬的下唇——腥甜的血气混着塞外风沙卷入咽喉。

“如此,便可心无旁骛了。”

素手轻按心口处的犀角护心镜,那里藏着萧湛临行前系上的同心结。

若当真到了玉石俱焚之时……她望向武库方向陈列的玄铁重甲,唇角勾起锋利的弧度。

木屐叩击石阶的脆响打破沉寂,熟悉的沉水香随风而至。

不必回首,便知是那个总在生死关头出现的白衣术士。

“云先生漏夜前来……”

她将半截断箭收入袖中:“可是观星台又现凶兆?”

暮色渐沉时,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响。

云振扶着朱漆栏杆望向城郭:“城中戒严令只限武备库,这观景台既许百姓登临,总不至于拦着我看落日吧?”

“倒真会挑时辰。”

姜雪玄色披风被风卷起:“偏在宵禁前半个时辰来赏景?”

“今日市集骚动得古怪。”

云振指尖轻叩石桌:“商贩收摊时铜盆都摔了三回,倒像是……”

他忽然转头轻笑:“不过偶遇殿下,确在预料之外。”

城楼传来戌时钟声,惊起数只寒鸦。

姜雪望着渐暗的天际:“这一年间,你问过本宫七次同样的问题。”

“守护者的疲倦,当真不会随年月累积?”

“当年册封礼上,我捧着的不是金册而是染血诏书。”

她抚过腰间玉珏:“后来见过塞北白骨化雪,也见过朱雀街婴孩初啼。得失之间——”

忽有流萤掠过眉梢:“终究值得。”

云振袖中竹笛转了个调:“看来明日集市该卖糖人了。”

“此话怎讲?”

“甜得发腻。”

他忽而敛了笑意:“西北角的暗哨比平日多三成。”

姜雪解下披风扔给侍从:“云澈新制的桂花酿还埋在梅树下,原说好凯旋共饮。”

腰间长剑映着初升的月华:“第十三次失信,倒要看他还能不能笑着说我胡闹。”

五更鼓响时,皇甫尚的玄甲军已碾碎边关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