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2)
她拭去泪痕,阖目深思。
这是,做梦了?
可是这梦为何这样的真,真到令她恐惧。
她抬手捂上胸口,梦中那柄长剑,冷冷刺中的,正是这处,眼下那种痛感似乎再度袭来,她猛地捂紧,紧蹙双眉。
顾霖坛推门而入,眼见的就是美人捧心,似是痛苦至极。
他快步上前轻轻扶住姜雪的手臂。
姜雪如惊弓之鸟,霎时移开手臂,警惕地对上顾霖坛的双眸。
顾霖坛有些疑惑,姜雪这是怎么了,难道叫她发现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开口关怀道:“殿下,是身子不适吗?是否让臣请来郎中瞧一瞧?”
姜雪想起那柄长剑,冰冷的剑身,顾霖坛刺向她时眼中的寒芒
若是梦,何以那样真实,叫她痛了又痛,惊了又惊?
若不是梦,可眼前顾霖坛仍是那个翩翩青年才俊状元郎,瞧着这殷殷关切,又不似有假。难道自己要因为一个梦就怀疑针对自己的新婚夫婿吗?
“殿下,殿下?”
顾霖坛心下疑惑,再次伸手扶住姜雪手臂,轻声连唤。
姜雪回过神来,定了定思绪,轻轻展开一个笑颜,道:“驸马,许是前几日没有休息好,适才有些气闷,现下已好些了,不必唤郎中。”
当朝公主容貌无双,朝间一直有传闻。而见她轻展笑颜,顾霖坛不由得还是看呆。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样的姿容,当得起风华绝代。
“殿下近日为婚事疲累,明日我让郎中上门请脉,为殿下好好调理。”
顾霖坛握起她手,心道不愧美人,果真冰肌玉骨。
他牵她起身,行至龙凤花烛下,屋中圆桌上摆着双卺与美酒,他将酒倒入卺中,递给姜雪一个,温声道,“合卺交杯,永以为好。殿下与我一同饮尽如何?”
姜雪并未伸手去接,只突然坐下,直直盯着顾霖坛双眼。
“驸马,你对本宫,可是当真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只本宫一人?”
第2章 怎么看都不是梦
姜雪的声音清冷而略带凌厉,虽然低声,却似惊雷,震得顾霖坛心下不安,双拳不由得握紧。
瞧她今夜奇怪,此番说话行事,难道真的叫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自己把人藏得那么严实,府中下人知情者都是拿了死契的,自己此前杀鸡儆猴打死过一个,剩下的肯定不敢多嘴——该是自己多心了。
顾霖坛想,女子嘛,出嫁之际,心有惴惴不是奇怪事,何况她是公主,想在此时立威定心罢了。哄一哄,想来也就好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顾霖坛放下手中卺酒,后退半步作揖躬身,道,“霖坛心中无他,惟愿与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看他坚定的眼神,这样风神俊朗的身姿,姜雪开始动摇,想着也没有因梦生疑的道理。
她心下松动,伸手扶起他,道:“本宫既嫁与郎君,只求同心同德,夫妻恩爱携手到老,有郎君此话,本宫再不疑有他。”说着拿起对卺,一手一个,“同牢合卺,永以为好。郎君与本宫一起饮尽此杯吧。”
顾霖坛接过酒卺,二人交杯,正欲饮下,忽听得门外“咚咚”几声,异常急促,二人动作皆是停住,望向门口。
顾霖坛脸上神情有一瞬慌乱,很快掩埋下去,轻声道:“公主稍候。”当下放下酒卺,朝门口走了两步沉声道:“何事?”
门外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焦急,“老爷,有河东贵客到,黄福怕招待不周,来请老爷示下。”
黄福是顾府管家,如果不是急事,定不会洞房花烛夜来扣主人的门。
顾霖坛听到此话,脸上闪过些许急躁与无奈,然而姜雪此时根本注意不到,因为——
因为这个场景,这个对话,跟适才梦里是一模一样的!
黄福夜扣房门,说有贵客来到,她觉得蹊跷悄悄跟了过去,发现来人正是顾霖坛发妻!
梦中她一时怒上心头发作起来,后来,后来便是她逼着顾霖坛杀了发妻,那柄长剑却刺入自己胸腹!
姜雪一时惊惧,有些喘不上气,扶着胸口坐到椅子上。
顾霖坛见她又有不适,立刻上前关怀道:“公主可是又不舒服?我先扶你到榻上休息,等我见过贵客,你身体好些,我们再合卺交杯如何?”
姜雪沉默片刻,道了声好。
顾霖坛像是松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门。待走出一段距离,立刻焦急问道:“她又怎么了?”
黄福小声回道:“夫人说小公子高烧不止,药石无用,来求您拿个主意,能否去请胶东那位名医诊治?”
“胡闹!”顾霖坛怒斥,“今夜是什么日子!我若中途离开去请什么名医,只怕明日就要闹得满城风雨,此事到时怕再隐瞒不住!”
黄福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顾霖坛平复了会儿,深吸一口气,似有不忍,又道,“算了,你带我去见她。”
此时姜雪坐在房中,思量再三,起身脱下宽大祎衣,轻轻推开房门,转身往西院走去。
梦里就是这条路,她凭着印象,静静穿行在园中,她必须去亲眼瞧瞧,印证她的猜想。
顾府西院平时寂静少人,主人住在东院,西院只有几处屋房,花园也略显破落,平素用不到这个院子,自然打扫修整的也少些。
而顾府主人顾霖坛此时身影匆匆,正走进西院不起眼的一间厢房。
正推门,一柔弱妇人便扑就上去,握着他的手臂,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