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22)

一步行错，满盘皆输，萧瑾心里五味杂陈，突然抬起手，照着凝香饱满的脸颊狠狠捏了一记。凝香错愕不已，眼角一瞥外头的兵卒，剜了萧瑾一眼，咬咬牙忍了。

日头暖融融的，最后一名兵卒刚要迈过门槛，柜门悄无声息地弹开，凝香跟个鬼影子似的，一下子跟了上去，手起刀落，随着“哗啦”一声，一道血花在阳光下飞溅。

前面的兵卒察觉后脖子上一阵暖意，马上警惕起来，反手就要抽刀。凝香率先拽住他的肩膀，趁人一个趔趄，“噗哧”一刀捅穿了他的脖子。

晨光灿烈，地上如烂泥般横卧着数具尸首，萧瑾有些失神，抬眸一望那个满脸是血的人，他感到双目一阵刺痛，微微摇了摇头。

“殿下，”凝香转过身，把血淋淋的凶器往萧瑾眉心一指，“你中了金蝉蛊，这种蛊毒是在我身上培育出来的，你每天都要喝我的血才能活。”

“所以你不要想着逃跑。”凝香抬腿踩住死人的头颅，把那个金色的小铃铛对着萧瑾一亮，“也千万，千万不要给我惹事！”

*

早在地道内时，繁炽已然醒来。

萧瑾和凝香这两尊煞神，哪一个她都招惹不起。

今时今日，她也算明白，萧瑾是想要拿她作棋子刺激谢安，未曾有半分沉迷美色打算替她复仇的心思。然而他并不会轻易放了她，将来若北梁军队挥师南下，留她这个公主还有用处。

至于凝香，她对谢家忠心耿耿，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将她带回燕京。而回到燕京之后，谢安会如何待她？堂堂公主沦为一个没名没份的妾室，受此奇耻大辱，她又该如何于燕京的皇亲贵戚之中此处？

不管落入他们哪一个的手中，她都不会有好结果，事到如今，她只能逃！

她在荒芜的宅院中找寻着出路，有那么一刻，她忽然想到十岁那年刺客闯进梨山行宫，挟持了她当人质。

父皇与贵妃正于清凉台宴饮，当宫人群龙无首之时，是谢安万分镇定地要刺客换他作人质。彼时，他是她的大英雄，是她唯一的希望；而今时今日她所经受的一切苦痛，却是拜他亲手所赐。

不知跑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了一处油漆斑驳的大门，然而大门中央挂了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繁炽急得团团转，努力思索着脱身之法，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从长廊跳了下来。

为首之人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了笑，抬手一挥，转眼间众人便将她合围了起来。

“不枉爷几个跑这一趟，五皇子没找到，倒是遇见了这么个小美人！”男子扯过繁炽的衣袖，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往铺了青石砖的地上按去。

“啊……救命……”繁炽脖子被人掐着，双腿蜷缩着，胡乱踢蹬着。

习武的男子拥有厚实粗糙的手掌，狠狠两个巴掌甩在繁炽的脸上，尖叫声戛然而止。无数双眼睛落在繁炽身上，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头一低，有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其余的黑衣人狞笑着抱手围观着，不耐地催促：“老大，你快点儿呀！哥几个都等着呢！”

“你他娘的才快呢！”男子制住繁炽的双手，“哧”的一声，布料随之撕裂，光洁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繁炽心说这大概就是她的命吧，咸涩的泪伴着鲜血从脸庞滑落，她闭上了双眼。

晨鸟清脆的鸣叫声中，身上的男子突然往前一挺，滚烫的鲜血喷洒了繁炽一头一脸。

凝香抽出了没入男子后心的短刀，她生平最恨男人欺负弱女子，拽着那人的胳膊，拖死猪似地，把那笨重的身体扔到了院角的柴火垛上。

满地都是死尸，凝香有些心慌，替繁炽拢了下乱发，安慰道：“公主，没事了……”

头顶是四四方方的天空，繁炽仰面躺在这座囚笼里，一动也不动，好像失去了灵魂。

黑色的液体在庭院中无声蔓延，周遭死一般的沉寂，凝香缓缓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第15章 枉断离肠

“啪”的一声，马鞭发出响亮的声音，马车飞速行驶在盘山路上。车轮不断碾过碎石，一阵火花闪过，马车不时颠簸，车架大力摇晃起来。

又是一下剧烈的颠簸，萧瑾才睡着没一会儿，又一下子惊醒。天色暗了下来，他忙抓紧了车辕，心说照凝香这赶路的架势，要不了多久，这破车非得散架了。

劫持了一朝皇子，凝香显是害怕追兵，舍弃平整宽阔的官道不走，专挑些偏僻无人的小道。现今王府里头也不知怎样了，怎的还未有追兵赶到？

照理而言，他这一被贼人掳去，但凡林霖、陈默等人还有半条命，都该一面隐藏消息、避免各派人马闻风乱动；另一面派出王府亲卫追踪救护。

然而这都过去两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一个凝香他还能勉强招架，若落入谢安手中，他非得死在燕京不可。

如今繁炽裹着条毯子一个人缩在车厢里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去了半条命似的。萧瑾可没功夫关心她。他从前对凝香，确实有几分真心喜欢，然而对繁炽，则是彻头彻尾的利用了。

萧瑾这才想起毕方之前所说的讯息，谢安麾下总共有暗卫七人，代号“十一”者心狠手辣，是其中唯一一名女子，相传此女身材高壮、黥面髡首，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皆与男子无异。他眉头一扬，“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十一？”

凝香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遮面的黑布被晚风吹得后扬，脸颊爬满了青黑色符咒，冷声道：“幸会，裕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