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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41)

作者: 清炖美鲨 阅读记录

这该是谁的寝居,屋里有股特别苦的药味,看来主人身体不怎么好,南边的角落里搁着简单的枕席,此间主人大概是真的不怕冷,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

身体不好还不知仔细着保养?

书,入目的到处都是书,两侧墙壁皆置了高高的书架,一卷卷理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处梯子供主人往高处翻找。

她是一翻书就犯困的体质,这景象光是看一眼就叫她头疼。

她并不为此间陈设未见金银就以为主人只是苦读的穷书生,书案、矮几是厚重的名贵木材,半旧的坐垫、靠枕上可见精美的绣工,以低调姿态遮掩豪奢。

紫檀的烛架上灯火跃动,一侧书架前摆了打坐的蒲团,一柄拂尘搁在窗下的鹊尾瓶中。侧眸看了眼主人搁在书案上练字的习作,练的是古体,她认不得,但笔触苍劲有力,有些功夫,再看这屋中并无女子所用的妆奁、首饰匣——这是个男人的房间,年纪估摸着还不小。

她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续山羊胡子、一本正经的中年道士形象。

她曾听闻,旧时有名仕不满于时局,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于是躲进深山读书治学,炼丹修道。

狂风蓦地将门吹开,几缕风雪闯了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她走过去关门,手刚碰到门,却听见门外一声低低的呜咽。她将头探出去,并不见人影,刚要闔上门,又听到了那声音,低头细看,只见屋檐底下蜷着只黑色的大狗,在风雪中战栗。

山里的夜晚太黑,屋里只能透出淡淡的光亮,她看不太清那狗的样子,心想莫非是主人养来看家的,若在外头冻一夜冻死了,她岂不成了罪人?

她拉开门朝它招招手。

那狗冻僵了,极缓慢地站了起来,四目相对,一人一狗。

见生人闯进了主人的屋子,大黑狗目光有着一丝警惕,没朝她叫唤,却也没有要进屋的打算,就这么拉锯着。

她知道动物都是通人性的,“放心,我只借此地躲雪,天明就走,不乱来。”

那狗不为所动。

她走出门,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头消除它的戒心,双手一拢打算把它抱进去。

大黑狗看穿了她的心思,朝她哼了声,大尾巴一摇从她怀里钻出了出去,先进了门。

陶瓷香炉上轻烟袅袅,她将手搁在香炉上勉强取暖。

肚子里空空的,平时她对饥饿与寒冷并不敏感,这雪天着实难捱,眼前时不时黑一阵。

望向对面书架前的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狗,两只胖手交握,回忆着方才掌心下柔软的皮毛与舒适的温度。

可它充满警惕的眼神让她不敢造次。

她想她可以去安抚一下它,摸摸它的大脑袋,让它不要这么怕她,然后她就可以搂着它取会儿暖。

忽然想到人们说家犬若未得食物,是会吃主人的尸体的,朝夕相处的主人尚是如此,别提她一个不速之客,这大雪不知何时才停,若没有食物,与其活活饿死叫它来啃她,不如吃一顿狗肉。

大雪天吃热腾腾的锅子可是一桩美事!

第32章 隔岸观火

不行,真的好饿。

她翻箱倒柜找吃的,结果除去从枕边的一只瓷瓶里倒出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这屋里真没半点吃的,连点糕饼屑都没有。

她一把扔了丹药,捂着脑门,这主人难道喝西北风过日子?

她饿得抠心挖胆,胡乱灌了口凉掉的茶。

真小气,舍不得多放点茶叶,一点滋味也没有。

凉水灌进胃里,肚子里唱得更欢了。

忽见了右手边的书架旁摆着只八宝架,架子顶端摆了一只红色的漆盒,越看越像用来储存糕点的。

八宝架虽不及一旁的书架高,然而她踮着脚举高双手仍不能碰到漆盒,于是搬了张矮凳,刚站上去脑子就一晕,情急之下忙拉住架子,那架子底下竟装了滑轮,一受力当即左右滑动起来,她没稳住,踩着凳子在空中前后摇晃了几下,摔在了地上。

真疼啊,果然饿狠了,这一摔仿佛骨头要散架了。

她四脚长伸趴在地上,抬头一看,大黑狗注视着她,吐了吐舌头 。

竟然被一条狗给嘲笑了。

她胡乱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这头发真糙,得用桂子油好好梳梳。

她捂着腰勉强爬起来,背过身一看,八宝架滑到一侧,方才架子底端遮挡的地方显出一处小小的暗门。

暗门与墙面的颜色仅有细微的差别,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暗门后藏着只螺钿箱子,盒盖上有鸟兽的图案,在烛光下呈现出五彩的颜色。

她以为里头装着宝贝,哪知一打开,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熏得眼睛快要掉泪了。

她偏过头散了会儿味,只见里头松松散散装着许多泛黄的信纸,顿时大失所望。

窥探他人隐私本非她的乐趣,刚要放回盒子,当目光扫过信纸上的字迹时,她发觉她竟然看懂了那些长得跟过节时用来驱邪的符咒似的字。

仿佛有魔力吸引着她阅读纸上的文字,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曲起双腿将箱子放在膝盖上,粗粗翻阅起来。

这些信有些年头了,纸张因岁月的侵蚀变得薄脆,四角都有了浅浅的黄色印迹,像是茶水不小心泼了上去。

她轻轻地翻阅着,小时候认字时,也没这么认真过。

纸上的字迹一致,是同一人写给此间主人的,用笔纤瘦,笔触婉媚秀丽,显是女子所为,内容则太过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