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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49)

作者: 清炖美鲨 阅读记录

凝香听他以深情款款的口吻说出无比残忍的话,本能地想要逃离,可他按得太紧,他的心跳贴着她掌心的纹路,滚烫的像是要烧穿她的灵魂。

她的心简直快要碎了,他生生受着那份疼痛,扳正她的脸,贴近她的眼睛问:“后不后悔来纠缠我?”

“你有没有想过,当日在如意坊,若你一刀杀了我,或是你不纠缠我而是去追小月莺,她可能就不会死,她不死,你们就还有来日。”

若春天你能来看圆圆,她或许也不会死。

“看着我的眼睛,看着!说!你后不后悔?”

失去了贞洁,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手指,失去了自己的一颗心,她该后悔的才是。即便她此刻还没有意识到,很快他就会教她明白的。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把眼泪流干的。

而他却不后悔了。

这一刻他笃定,亦如千百年之前写就的结局,今生她还是会死在他的手上。

前生的亏欠又如何,都是虚无的幻觉,就算是真实发生过的,喜爱未入骨髓,他生来良心就缺了一点,能负她一次,再负一次又怎样?

大不了来世偿——不是还有两辈子吗?

他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

初次时,散开罗帐后,她伪装碎裂后惊惧的表情在记忆中浮现。她步步后退,慌张地从榻上栽了下去,不顾寸缕未着转身欲跑,硬是被他给骗了回来。

这可是个杀人无数的人!

延德在信上写,十六岁的年纪,她的心是一张白纸。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被完完全全占有的那一刻,脸上那种仿佛世界被毁灭了的神情。

相比吃了只兔子,宰了一匹烈马,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能让他获得更大的满足感。

他如此回忆着,利刃剖心的同时,生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凝香看着男子那双极漂亮的凤眼,想起许久前的一次,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笑,眼神却不是这样的阴沉可怖。

那是她第一回 意识到,这个可恶的、总是用尽每分每秒压榨她的人真真正正长在了她的心里。

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好人的。

那一回,他出远门办事,他离开的第三天,她发疯似地想了他整整一个白天。

那份思念令她害怕,而今想来,就是毁灭的开始。

明明他还要好几天才回来,夜里她却睡不着,坐在窗底下的妆台前,满脑子都是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终于在红烛快要燃至尽头时,窗户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那人掀开窗子,连披风都没有解,满身的风霜,温和的眉眼挂着笑,并不是他拿来应付人的笑,而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他在她头顶上朝她招了招手,墨玉般的眼睛瞧着她,目光对视着,他忽然又别开眼睛,神情闪过了一丝不自在,像是在害羞。

没皮没脸的人也会害羞的吗?

她从未想过要和他到永远,那一刻就是永远。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心的,他招手让她扶他一把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笑了,露出了牙齿,他靠得很近,她看得清他眼底小小的泪痣。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若问她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做戏?至少在那一刻,她知道那就是真的。

她也想当好人家的姑娘的。

她也想当他门当户对的妻子的。

她近乎绝望地吻上了她爱人的嘴唇,如她所预料的,没有丝毫回应,但也没有闪躲讥讽。

第39章 芙蓉如面

萧瑾没去掰她的手,任她吻着,她并没有太过分的动作,他也就没有躲。

不知她为何对亲吻这件事尤为执着——大概是她实在不善言辞,只会像动物一样以动作抒发情绪。

他不亲她,也不是针对她。只因他少时撞见父母在亭间亲吻,父皇脸上沾染了许多胭脂,旁人若不知这是一国之君,还以为是哪个没见过女人的登徒子。那景象一直印在他脑子里,他对父母怨怼太深,便觉得亲吻这件事尤为恶心。

既然不能带来快乐,这样不洁的事情自当能避则避。

她大概也发现这件事情本没有什么意思,很快就停了下来。

风雨交加的天气,她曾在廊下守了一夜,缩着脖子,膝盖抵着胸前,撑着两片荷叶遮挡着雨水。

前日她受了无端的斥责,在看到他推门而出的时候,晨光里,她依旧朝他招着手,笑的天真无邪。

如何还能狠下心去看她的眼睛?

再也耐不住那疼痛,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急切地将她紧紧揽在胸口,仿佛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她初入王府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常常夜半惊醒,流泪不止,询问她缘故,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只肯让他这样抱着。

抱了几次,她就学会自己钻了,他夜里有时觉得胸前一片冰凉,怀里揽着块大石头,清醒了就不住叹气,他可是个男人,怎么像抱着个奶娃娃一样,有时忍不住怀疑,凝香是不是真把他当娘了。

其实那样睡着很不舒服,可都占了那么多便宜了,谁还能舍得对那样一个傻乎乎的姑娘说重话呢。

一回去,明明就把凝香拉进房间里,说是要试嫁衣。

萧瑾隔着那层薄薄的窗纸,听里头那女子轻声的赞叹,心想她心情平复倒也迅速,怕是那剂药下得还不够猛。

他没有忘记圆圆的死讯,农家不会将夭折的孩童葬入祖坟,多用瓦罐收敛了,埋在自家田边,他于是去菜园溜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窗纸后的那个略高的影子似乎也在试那件嫁衣,他在脑子里想了想她穿嫁衣的样子,本来心情不错,转念想到谢安,瞬间起了凛冽杀意。